“莲香姑娘,叶四小姐的身子可好些了?”
见女子又进了别院,澹台烬便知她一定是被叶四小姐吩咐来送东西的。
果不其然,莲香手中正捧着一个包裹。
“劳质子殿下惦记,小姐的风寒已然大好了。”莲香对于澹台烬率先关心自家小姐的表现,很是满意,“这是小姐吩咐府里的绣娘裁好的成衣,还请质子殿下试试可合身。”
她将包袱放好,解开布结。
“若不合身,我拿回去让绣娘再改改。”
“倒不必如此费心。”澹台烬接过她手中的精致外袍,没有要穿给她看的意思,“如果尺寸有误,我自己也是能改的。”
闻言,莲香的眼神有一瞬惊异,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恢复了镇定。
在崇尚武道的大夏国,男子精通针线活儿的,实属罕见。
可眼前这位质子殿下在无人帮衬的冷宫是实打实地生活了十四年,奶娘疯癫、缺衣少食,他需得事事躬亲才行,会些缝补也不奇怪。
“既如此,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莲香知晓自家小姐与质子殿下的婚约无法更改,从听闻将军下决定的那一天起,她就在心里对这位即将“走马上任”的姑爷百般挑剔,表面上却维持着应有的恭敬。虽说她几乎每日都要来一趟别院,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愿意同男子多相处。
显然,澹台烬也是这般想的。
他安分地待在别院、不能外出,也无法在婚前得见叶四小姐。除了从女子口中获知叶四小姐的消息外,他其实并不想应付她。
好在莲香每回办完事就会匆匆离去,倒省得惹他心烦。
同在一个府中,却见不到想见的人,这样的日子蛮煎熬的。
至少对于澹台烬来说,便是如此。
“莲香姑娘,请等一等。”突然想起了什么,澹台烬叫住了转身离去的女子,“我记得,上次你说叶四小姐是因绣喜帕忘了时辰才病倒的,对吧?”
莲香不明所以。
“小姐打小身子骨就弱,只偶尔做做女红,此前从未碰过这么久的针线。”
她先解释了一句,再是提及自家小姐对这场婚事的重视,希望质子殿下能将此事记在心上。
“大婚将至,小姐怕来不及绣好便着急了些,却不想那晚正好下了一场雨,受了寒。”
虽说女红是每位小姐都得学的,但府中有绣娘,小姐们不必自己裁衣绣花,自然也比不得绣娘们麻利。
叶四小姐身娇体弱的,针线也是兴起时动动,绣工不好不坏。
这次因着时候不长,需赶着完成,加上闺阁里的规矩,说是出嫁女子亲手绣的盖头,才能庇护夫妻恩爱长久。
所以,其他人想帮忙也是不能的。
思及此,莲香对男子的怨怼不免多了一分。
不过,澹台烬接下来的话,却又与它抵消了。
“莲香姑娘,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世人皆道,新人亲手绣的盖头才会被诸神降福,但也没言明男子不许绣。
况且,严格意义上来讲,他才是“出嫁”的那一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