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殿下……”
一路寻着零碎的布料，莲香找来了几近荒废的偏殿。
心中各种不好的猜想和控制不住的气愤，在看到立于殿外那个挺拔如青竹的男子时，戛然而止。
男子未着外衫，但仪容并无不妥，莲香探究地悄悄打量了几眼，后才恭敬地向他行礼。
因着每年都会收到莲香送来的物件，澹台烬自然认得她，态度也很是温和。
“莲香姑娘。”他颔首回应，“叶四小姐正在殿内休憩。”
闻言，莲香的脸色变了一变。
好在澹台烬善于察言观色，接着又轻声解释道：“我出来散心，偶然碰见了叶四小姐。本想悄悄离去，但叶四小姐当时的模样似有不妥，我便自作主张留下了。”
“没过多久，叶四小姐的面色开始泛红，站也站不稳，还在我出声询问时突然昏厥了过去。当时四下无人，我不知如何施救，又恐坏了叶四小姐的名声，只好将她带来这偏僻的宫殿，等你过来拿个章程。”
莲香在他提及自家小姐昏厥一事时，心下大乱，好在她及时拿出了平日的仪态，不曾失礼。
“多谢质子殿下对小姐的关怀。”她先俯身致谢，再道：“还请你稍等一等，待我去瞧瞧情况再做商量。”
“好。”
澹台烬知觉地让开自己守住的位置，对她的话并无异议。
进去殿内。
莲香脚步匆匆地奔向躺在床上的女子，不放心地唤了两声。
可除了微急的呼吸声，女子没有任何反应。
放心不下的莲香，细细检查着她的衣着、妆容，见毫无异样后，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她对质子殿下并不信任。
即使他看起来正直无害又彬彬有礼。
但这皇宫是什么地方？
一个大染缸。
什么脏的臭的人都有。
更妄论冷宫那样藏污纳垢的地方了。
好好的人进去，也得裹一层破烂皮子出来。
礼义廉耻、人伦本性，在那里都被舍得一干二净，能脱身而出的，岂会像表面上那般简单。
打小，莲香便对自家小姐帮助质子的举动颇有微词，可惜她劝不住，只能听之任之，祈祷自家小姐有了夫婿后，便不再管质子的死活。
可事与愿违。
这一个不留意，两人竟扯上了关系。
今日之事若无他人知晓，倒还好处理。就怕人多眼杂的，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时候冒出来个亲眼目睹的宫人，事后捅漏出来。
那可就糟糕了。
不过——
瞧着垫在自家小姐身下的残劣外衫，莲香心思百转。
*
“质子殿下，一路过来时，你可曾碰到过其他人？”
掩好门后，莲香神情严肃地发问。
被问及的澹台烬略一思索，含糊不清道：“应当没有。”
然而。
当莲香刚要放心时，他又带着私心补充了一句。
“但也可能是我没注意？”
有血鸦监视各方，他自然不会挑有人的地方过。
再者，他在大夏皇宫忍辱偷生了十余年，哪条小路通往哪里，哪间宫殿被弃置，总还是知道的。
只是现在，他还需要一个契机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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