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江别鹤用别人送给他的小刀打开了痴情锁,小鱼儿与江玉郎彻底自由了。
但,自由同样也是危险。
“仅做一日好友”的约定结束,花无缺理应在小鱼儿离开江府后动手,可有梦境加成,他不忍加害于颇有好感的小鱼儿。
犹豫不决时,花无缺对自己的行为充满了困惑。
为什么小鱼儿是仇人之子?为什么我能在梦里见到他?为什么我与他感同身受?
“我真的……非杀他不可吗?”
一杯杯灼烈的酒顺入咽喉,带着惆怅,放大了花无缺内心的彷徨与无助。
“无缺……”
怜星悄无声息地进到房间,心疼地看着此刻喝得烂醉的花无缺,“你不想伤害江小鱼,那就只能伤害自己了,可怜的孩子。”
花无缺倚着床栏,眼神虚无。
“花无缺……无缺……”
“可我觉得缺少好多……好多……就连喝醉都是第一次……以后还有多少个第一次在等我呢……”
大姑姑的严苛要求,移花宫无悲无喜的氛围,压抑的情绪,被迫化作木头一样的提线玩偶。
“我觉得我……现在才是真真正正地活着……”
有玩世不恭的小鱼儿与温柔体贴的铁心兰做伙伴,没有时刻背负的重担,能随心所欲地喝酒解愁。
还能,无需克制地思念。
花无缺用衣袖拭去情难自抑的泪水,濡慕地看向担忧自己的小姑姑。
“小姑姑,你告诉我,我的爹娘真的是像大姑姑所说的那样,被江小鱼的父母害死的吗?”
“那是什么样的场景,我的家庭、我的家庭又是什么样呢?”
面对花无缺的追问,怜星狼狈地躲开视线,不敢言语。
仓皇之间,花无缺发现了她的异常,但只能隐忍不发。
“对了,小姑姑,我小时候身上是不是有一个小小的铃铛。”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怜星有些诧异,眉眼间难掩慌张。
“我经常做一个梦。在梦里,我和小鱼儿的脖子上都挂着一个铃铛。”
“现在小鱼儿真的有一个铃铛,我却没有……”
怜星犹豫了一下,从袖中拿出一个系有黑绳的铃铛。
“你的,在我这儿。”
子规院
“小姑姑。”
一袭青衫的女子放下手中卷宗,恭敬地起身见礼。
“玥儿,小姑姑此次回来,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愁闷的神情挂在脸上,怜星瞧着一如既往淡漠的女子,将往事纠葛与相求之事悠悠道来。
如今,她已经无法阻止邀月越发疯魔的复仇了。若是让她亲手培养的继承者、恰似亲生女儿般疼爱的人去劝阻,说不定还有几成把握成功。
以玥儿的实力与聪慧,定能妥善处理好这桩乱事,也能让无缺摆脱如此痛苦的局面。
神玥怔怔地消化着大姑姑和小姑姑的爱恨纠葛,被迫接下了调解的重担,还要着手处理眼下江湖因她们所起的风波。
古人诚不欺我。
情爱果真是世间无解的难题。
连心高气傲的大姑姑也未脱离情爱的苦海,折磨自己至此。
可怕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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