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死了他的挚爱,只是身体上的伤痛,怎能算是惩罚?】
【他要她痛不欲生,要她苟延残喘,要她悔恨终生。】
白子画衣袖一挥,定在诛仙柱上的花千骨便重重摔下。气得杀阡陌恨不能冲上前去给白子画一剑,可在花千骨忍着痛冲他摇头示意下,他蹙着眉收回了那只迈出的脚。
白子画没有理会杀阡陌犀利的目光,一步一步踩下玉石砌成的台阶,来到匍匐在地微微抽搐的鲜血淋漓的花千骨身前。
“师父……”
花千骨费力地仰头去看逆着光的男子,颤抖着伸手想要抓住那片素白的衣摆。
但白子画无情地往后撤退半步,让那只手落了空。
半敛的眼中,尽是冰冷的恨意。
【她不是最在意他白子画吗?那么……】
他抬手召来了断念剑,在花千骨茫然的神情里,强灌真气意欲折断它。
“师父!是小骨错了……”
“求您……不要毁了断念……求您……”
“咔嚓——”
伴随着花千骨的祈求声,青绿色的剑身骤然碎了一地。
【他赠出的断念,该毁。】
“叮铃——”
手指一动,挂在花千骨腰际的银色宫铃便飞到白子画的掌中。
“师父……不要……不要……”
下一刻,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收紧,等翻转张开时,只有被风吹散的细细银灰。
花千骨挣扎着伸手去抓,但什么也没抓住。
【他给予的宫铃,该毁。】
这时,那道飘逸圣洁的身影缓缓升空。
“扑哧——扑哧——”
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剩下的五十四根销魂钉被操控着穿透了他的四肢和胸腹。
霎时,血洒诛仙台。
【他的这副身躯,该毁。】
白子画颓然落地便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他扬手阻止了想来扶他的摩严和笙箫默,一个人颤颤巍巍地直起身。
“养不教,师之过。如今,我且替你受了剩下的销魂钉。”
他俯视那死尸一般没有动静的女子,冷漠开口。
“断念已残,宫铃已毁。”
“花千骨,从今往后,你我师徒恩断义绝。”
话音落下,全场哗然。
花千骨就那般顶着溅落血滴的小脸,眼神空洞地直直望向高台上的白子画,再没了动作。
仿佛心死了,魂丢了,身废了。
白子画强打起精神,取下几近透明的掌门宫羽,转身扔给反应不过来的摩严。
“长留弟子听命!今日,我白子画革去掌门一职,暂由世尊接任。”
“尊上!”
各色系服的长留弟子俱是一脸惶恐,立时密密麻麻地跪倒了一片。
“师弟,你这是做什么?!”摩严捏着宫羽,浓眉紧锁。
“师兄,妖神一事因我而起,如今卸下掌门之位也算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了。”白子画眼眸低垂,忍痛将宫石系上,拨弄时不由微微一笑,“我已突破天地人和十重天,以后会好好守护长留、守护天下。但掌门之位,劳烦师兄接任或者找个优秀弟子接任吧。”
“师弟……”
摩严还想再劝,但观他这模样只能叹口气,放任自由了。
白子画深知摩严为人严厉苛刻,行事雷厉风行,意见也与自己多有不和,但他都是为了长留,为了他好。所以将掌门之位交予他,白子画很放心。
至于身后被杀阡陌打横抱走的花千骨,已经不在他关心的范围内了。
终归。
飞鸟与鱼各不同,从此山海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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