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最初的目的就是大皇子,他给江羡制造那些麻烦,也不过是不想让他待在大皇子的身边而已。
只可惜,大皇子的身边,也不只有江羡。
“她的确是活该。”沈稚说道,“那你觉得,陛下会如何处置三皇子呢?”
杀肯定是杀不得的。
高贵妃宁愿自戕都要保住自己的儿子。
若陛下再心狠的要了三皇子的命,于情于理都不合。
那始终也是他的儿子。
“这我还真不知道。”徐若虞摇摇头,道,“大皇子这些日子忙得焦头烂额,我也不好去打扰他。”
“既如此,那咱们也别说这些事了。”沈稚笑道,“横竖也不是咱们该考虑的事。”
“你倒是心宽。”徐若虞笑她。
“朝堂那些事我不懂,即便是同我说了,我也讲不出个所以然来。”沈稚轻轻笑说,“我只知道,如今大皇子算是苦尽甘来。”
“这话倒是不错。”
徐若虞吃了颗葡萄,笑眯眯道:“我明日要进宫去见母后,你也与我一道已去吧。”
沈稚婉言拒绝了:“我这前两日刚中暑,这才好了一些,怕再进宫一趟,过了病气给娘娘就不好了。”
“中暑了?”徐若虞微微诧异,“你的身子骨,怎么这么弱啊?”
“我身子差,你又不是头一日听说。”沈稚笑道。
徐若虞一听,顿时就笑翻了。
是啊,跟沈稚还不认识之前,她便是以身子弱而闻名京城的。
当初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人,如今可都是打肿了脸呢。
两人又说笑了一会儿,沈稚才问她:“如今条件也算是好了,你跟大皇子,准备什么时候再要个孩子?”
“这个嘛……”徐若虞脸蛋微微红了一下,眸中闪着些许羞怯的光,“这种事不也是得看天命,哪能说要就能要上。”
“先前你小产时,身子可好好调理过了?”沈稚问道。
徐若虞点点头:“我母亲跟嫂嫂,就是担心我哭多了伤身子,还劝了我好久,又叫大夫每日替我诊脉,后来的入口补品也是样样不少。”
女儿家的身子娇贵,这小月子也跟坐月子没什么两样,都是伤身子的。
若不好生调理着,只怕将来再怀不上。
“既如此,那就放宽心,总有再怀上的一日。”沈稚便轻声安慰她。
她还有些话没说出口,但徐若虞却猜出来了。
她语气大方且神色认真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担心,将来大皇子重回东宫,这宫里势必要再多几个女子。”
沈稚看向她的眼神里就多了一抹心疼。
徐若虞冰雪聪明,即便是她没说出口的话,她也听懂了。
“你放心,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也早就看开了。”徐若虞笑着道,“既做了皇家妇,我就该早做好这些准备的,从前是我任性妄为,但以后,他想纳多少个,我都不会再说二话。”
即便是寻常人家,这家里也有几房侍妾,更别提是皇宫大院里了。
像镇北侯府这样的人家,是少之又少。
“最重要的,是你自己放宽心才是。”沈稚柔声道。
“人总是要长大的。”徐若虞轻轻笑着,眉眼间是一片坦然,“其实如今再想起来当初还因为他纳妾一事与他置气,就觉得挺好笑的。”
人总是瞧着过去做的傻事觉得丢脸,但每一个阶段的自己,所做所为,都是当下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谁还没做过几件傻事呢。”沈稚提起茶壶,给她的杯中添了些茶水。
徐若虞在侯府坐了一整个下午,最后沈稚留了她用晚膳,才将她送上回大皇子府的马车。
今夜两人坐一起小酌了两杯。
沈稚平日里是不沾酒的,她沾酒必醉,今夜陪着徐若虞,也喝了两杯。
强撑着送她上马车,这会儿早就是腿软的不像话了。
小清连忙将她扶着回了永宁居。
杜妈妈走到院中,便瞧见沈稚醉醺醺的被小清扶着进来,连忙迎上去:“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就醉成了这样?”
“想必是叫这风一吹,酒劲上来了。”小清道,“先扶着夫人进去躺下吧。”
沈稚的意识已经有些不太清楚了,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在天旋地转,转的她一阵头晕,有种想要吐的感觉。
小清跟杜妈妈扶着她躺到床上,又连忙端来痰盂。
下一刻沈稚便吐了出来。
杜妈妈满眼心疼地替她拍着后背:“夫人也是,明知自己是喝不了酒的,为何还要折腾自己呢。”
“夫人心里高兴,再说了,大皇子妃主动说要喝两杯,夫人也不好扫了她的兴。”小清一面说,一面起身去绞了帕子来,替沈稚擦了擦脸,又端来清水给她漱口。
沈稚一张脸通红,眼神醉的迷离不清,浑身软绵绵的不得劲。
又刚吐过,她只觉得脑子晕的更厉害了,连个抬手的力气都费劲。
“小清……”她大着舌头,叫小清的名字。
“夫人,我在呢。”小清连忙凑上前来,“您有何吩咐?”
“记得……棣哥儿……”沈稚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完,口中重复着棣哥儿。
杜妈妈猜到她的意思,忙道:“您放心,我去跟乳娘说,让她像往常一样,伺候着小世子歇息。”
“嗯……”沈稚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她歪在床上,也没好好枕着枕头,就这么睡了过去。
都说喝了酒后好睡觉,这话果真不是开玩笑的。
沈稚醉的厉害,连澡都没洗,只换了衣裳。
她睡的沉,屋里一点动静都没听见。
连小清给她擦身子时也没反应。
但喝醉酒的后果可不怎么好受。
她昏昏沉沉的睡到后半夜就被渴醒了,这嗓子眼里又干又涩,咽口水都难受的紧。
她迷迷糊糊的要从床上爬起来,身侧的人却先她一步坐了起来。
随后一股温热的清水便流进了她的口中。
沈稚下意识的吞咽,抱着他的手一口气将杯中的水喝干。
嗓子好受了,她人也清醒了不少。
夜还深着,看不太清屋里。
但她的耳边却传来江羡噙笑的嗓音:“平日里教训我喝酒,怎么今日自己又醉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