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姜茶又出了一身汗,姜星虽然已经累得就想这样昏睡过去,可还是不舒服的起身沐浴。
屏退了四个宫女,姜星病恹且懒散的靠在浴桶边,闭着眼睛任热水将身上的疲劳褪去。
不久他便是听见了窗户掀开,而后一个落地的声音。
睁眼便看见了一个少年,竟然是六皇子林星睿。
林星睿比他还小一岁,模样清俊略带稚气,只是脸上的清冷和举手投足间的贵气冲淡了稚气,让人看着只觉人如云间月,略显淡漠。
林星睿跳进来的动作很轻巧,也很利落,只是怎么都不如江辞的步伐轻便。
看见浴桶中的少年睁开眼睛,林星睿略显诧异,而后便是背过身去,声音低沉清冷,“姜小公子。”
姜星见他转身,于是从浴桶中走出,用柔软的布巾擦拭好身体后,穿上了衣袍,而后说道:“六皇子。”
“穿好了?”林星睿听见他的声音,问道。
姜星嗯了一声,裹紧身上的狐裘,虽然这殿内炭火依然充足,有些病弱的身体还是怕冷。
“你怎么都不怕的?”林星睿转过身,看向被水浸湿的一头墨发,而后便看见了少年苍白的脸颊。
“江辞身边的人,应该不会害我。”姜星顿了顿又问道:“这几个时辰,外面发生了什么?”
“三个时辰前有番禺人进宫刺杀,于是有大量文臣上奏将军与番禺勾结,企图刺杀谋反,还列出许多证据,于是将军府被围,而大将军则被关入天牢。”
“?”姜星心下微惊,怎会,怎会提前,是江辞的计谋还是意外?
看姜星脸色微变,林星睿又说道:“你不用心急,如今将军担忧的是你,孤会尽力保全你,只是孤还望你切莫冲动。”
“我不会冲动,本公子能保全自己。”
“江辞仇恨番禺人,自不会与番禺人勾结,定是有人陷害他,六皇子,不知你们有何计策。”
林星睿眼中带着赞许,“父皇得意之时,就是他大意之时。”
姜星点头,又与林星睿聊了半晌,门被宫女敲响,姜星才让人回去,“你告诉江辞,不用担心我,不过他可要承受一些什么有的没的。”
姜星眼中闪着狡黠,灵动的模样让林星睿也是眼前一亮,半晌才点头,从窗户又跳了出去。
两日后,新节已至。
宋景泽看着已映入眼帘的皇城,急躁的心情这才稍缓,只是一想到自家好友不日将成为那狗皇帝的妃子,心中顿时更焦急了。
想着季星云那狗东西的话,宋景泽才勉强收了脾气,带着马车中的人回城。
而被关在牢里的江辞,也是满面怒容,暴躁的来回踱步,眸子里满是冰冷的杀意。
“林恒安——”
而远在北境的季星云,身着白袍,手里拿着就近城池的求救信,嘴角冷笑,镇定的派人手下去行动了,只是过几天后,皇城之中又传来消息,季星云则又是改了计划。
新节前后这两天,皇城中爆发了大量流民哭天喊地的骂声,都是在骂狗皇帝不体恤百姓之苦,增收税赋杀人性命。
甚至是有一位千里迢迢赶来皇城的巡抚拿着成百上千人签名的状纸,在皇城中控告,可是皇城之中的官员都不敢受理。
于是便悲痛至极的在皇城最惹眼的官府衙门前拿命相逼,一头撞在门柱上,状纸上洒满了热血。
“昏君误朝,我北境百姓何辜,呈报的奏折上不达天听,下不知民意,民不聊生,如今本官便以热血望昏君清明。”
巡抚血洒当场,他的话让皇城中的百姓都为之动容,看着地上洒落的状纸,纷纷拿起来看,上面都是血手印,白纸黑字写的仿若字字泣血。
看到北境百姓的凄惨,皇城的百姓终究是不能坐视不理,于是纷纷拿着状纸去告,只可惜都被昏官压下。
这让百姓纷纷开始斥责这昏君的罪行,民心已焕然失去许多。
而后流言颇多,譬如曾赫赫有名的护国夫妻是被奸人勾结番禺之人所害,而这对夫妻的父亲也是以同样的手段被害,这偌大将军府只留下一孤一少。
而如今在北境拼杀多年稳定局面的大将军也锒铛入狱,说是他与番禺人勾结刺杀皇帝,意图谋反。
这让城中百姓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难道是要将军府一府灭门?
此时就连当年处置姜氏祖父姜离的官员都纷纷说当时姜丞相勾结江氏祖父谋反一事的案子玄妙,也是一桩悬案。
就这些天,皇城中流言纷飞,有理有据的让人不得不怀疑。
后来更是有认罪书在皇城中传播。
上面赫然写着的是他应皇帝之命与番禺勾结陷害江府上下一事。
百姓心中半信半疑的想去官府衙门中让人查证,另外是放了无辜的江家幼子,重新彻查,只可惜都被人压了下去。
这一时,昏君的罪行桩桩件件,尤其是这陈年旧案,让百姓心中纷纷是心存怀疑,对名声不好不坏的皇帝都有了最坏的猜测。
新节当天,番禺觐见。
林恒安在新节前天已经颁布旨意,宣布他要与姜氏幼子姜星成亲一事,引起了朝野上下不小的震动。
这古代民风较为内敛,就算有喜好男色的也大都是遮遮掩掩。
这一国之君要娶男子之事,引起文官之流纷纷上谏言。
却都被林恒安一力压下,是以除了几个少数反对的,其他人的声音都小了下来。
姜星这两日都是闲适下来,有太阳,就和姐姐窝在阳光下烤着火晒着太阳,十分惬意。
有六皇子这个传声筒,姜星一切都放心了,江辞那家伙到底是让人省心,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过他也是从六皇子口中知道江辞对狗皇帝下的旨怒不可遏,差点从牢里跑了出来,差点把疑似直接办成了畏罪潜逃。
这皇城中的流言他从六皇子那里听到了不少,知道是父亲和江辞动手了,也是渐渐轻松了起来。
番禺人觐见不在新节当天,而是在新节第五天。
新节当天自然是十分热闹,不仅是皇宫内,整座皇城甚至整个西云国上下都十分的欢腾热闹。
除却流言飞快的传播至皇城周边各城,而后便是发散形的大面积扩散起来。
等林恒安觉得事态严重时,已然是阻止不及了。
毕竟这其中可是有许多人的推波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