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怎么?”,一道模糊的声音在我耳边传来。
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张无比熟悉的脸蛋。
在梦中,我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生活了60年,我在看到少女消失在我眼前,周围无人认识,甚至那对父母……
他们都不认识她……
我独自活在那里60年,每一天都是一个样子……,我逐渐忘记了时间,沉浸在,少女死亡的那天,任何方法都不能阻止周围的人不认识她……
我学着她一个人在那个街道的红绿灯前站着,我每次一到那里天就会开始下雨,仿佛是不欢迎我的来到,周围的人都看不见我,我就在梦里漫无目的的活着……
我开始每天都在那条街上等待,等到她能再次出现的时候,我知道这只是徒劳无功,但是我只有这种方法,我好想再次得知她在什么地方,但他已经消失在人海之中。
我开始熟悉每次路过的人,熟悉到在人群中他是谁我都能立刻认得出来,一次,五次,十次,20次,30次,50次,100次,1000次,1万次……
谁都不知道我在这世界的长河中经历了多少。
即使她不是真实的……
与她的相处让我逐渐把这里当成了现实世界,在梦里我不能没有她,在外面我更不能没有她……
现实与梦境往往相互共通,梦境,现实只在一念之差。
我逐渐已经习惯了每天的等待,当然我也会在我之前进入梦境的地方,等待等待着那个她……
一年,五年,十年,20年,30年,60年……
终于是让我等到了一个不存在的人……
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她仿佛归于茫茫人海,成为人海中的一体。
还是她,我记忆中的她……
这次我没有犹豫,我跑过去拥抱她,一段一段的记忆融入我的脑海中,我认为此刻我拥抱的是整个世界。
她是我的整个世界也不为过。
那张脸那个相处的时光,那个人一幕又一幕全部在我脑海中,重新出现。
我感觉现在身边有的是一个真实的她,我不再认可她是茫茫人海中的其中一个。
我在脑海中告诉自己,她就是她,独一无二的她。
是那个经常带我去咖啡店的她;是那个一直看着雨落下她,是那个被全世界孤立的她……
千千万万个碎片汇成了一个她,这次我想好好珍惜,我再也不想弄丢那个她了。
我以为她重新出现是世界给我的一束光辉,没想到她不认识我了。
没事,至少在我心中她活过来了,不再是那个栩栩如生的她,是活生生的她。
她不再仅存我的脑海当中,她终于被世人所接受了。
我知道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她了。
可是我依然会拥抱她,会对着她落泪,向她倾诉。
也许她会感到陌生,但是我想让她重新变成我的她。
从那天起我开始了制造小惊喜,小偶遇。
每一天都能见到她,每一次都会被他当成神经病无视掉。
这一次又一次,我完全没有失落的感觉,我只觉得现在活着就好……
上天真的是在开我的玩笑吗?
……
那天她和我搭话了,我也发现我终于能在这个世界说话了,我不再是那个只能通过手语和言语表达的那个我,她能看到我感觉到我。
“我时日无多了,你没必要天天在我面前晃悠,你可以去找其他的人,但是那个人绝对不是我,你值得更好的,我只是你的一个命中注定的过客,有些事情过了就是过了,再也无法挽回了,就像是记忆,终究会被时间磨平,也许我和你之前发生过什么,但此刻,我并不认识你,所以请不要再,纠缠了!”
一字一句,刻骨铭心,特别是那句时日无多……
为什么要给我希望又泯灭?
为什么世界对我如此的不公?
为什么连你,也要拒绝我?
……
今天本来打算给她惊喜的花,也从手中落下,花瓣散落在满地,这一切都映照着惨烈……
“但是就今天能不能陪陪我,至少是我回应你的最后一件事?”
这一句话让我从绝望的镜面中被人拉回到现实。
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
这次换我带着你找回曾经的回忆吧。
熟悉的陌生人……
……
天上又一次下起了小雨,天轰鸣轰鸣的,雷雨交加,仿佛是阻挠人的荆棘。
玫瑰亦有刺,我不怕表面的刺扎入我的皮肤,我甚至为此能让我保持清醒感到庆幸。
这是真实的感觉,这感觉却又是那么的不真实……
……
我带着他去到我们常去的咖啡馆,“老板要两杯拿铁,不加糖。”
老板看到我和少女,已然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全世界就只有我在被蒙在鼓里,我不怕,如果找回她的代价是这样,那么这个代价也不错。
至少她回到了我的身边……
或许这个她已经不是那个她了,但是我不会忘记她消失的最后一幕。
她依然摸着我的头对我说别看过来,“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副样子。”
她在恳求着完美的最后一幕,他在渴望着能有一场完美的谢幕,为此,她宁愿消失在这个世界,也要给我留下这个美好的印象……
可是我同意吗?
我想……
如果代价是别人都忘了你的话,那不如由我来忘了你……
就让其他人记得你的美好吧……
这是我,想象中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可是这世界的枷锁并不允许我这样……,它让我留在了这个世界,却又不给我活着的希望……
如果能代替她去死,代替她被别人忘记,那么我一定会笑着对她说。
“谢谢你,给了我完美的谢幕。”
可是,那片花海中,我永远忘不掉的影子,她在我身边消失,化作一粒又一粒的光辉。
被世界吸收,被世界接纳,随后被世界遗弃……
少女啊少女,如果还有来世,换我来爱你,不管我们是什么身份,这次就让我来救赎你,换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