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那本书吗？”
“我有手抄本。”
“借我看看。”
“你别给我弄坏了。”
大街小巷都就有这样的交谈，这件事情也传到了大将军的耳朵里。
将军割据势力，在这里独占一处，自然不愿意让这种思想在城里传播。
动用了大量的军人在城里抓取读书人，一时之间城里人人自危。
收缴的书本都被集中在城中广场处焚烧，一群学生不知道收到了什么鼓舞，一拥而上从火堆里面抢救这些册子。
一场学生的游行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我们要建立新中国”
“把恶势力从京都赶出去”
“反对将军府不作为”
更多人参加到了学生的队伍里面，举着小旗子在街道上游行。
将军根本无法忍受别人挑战自己的权威，直接动用了军队对着学生进行射杀。
“请停止你们的游行，再不停止，我们就不客气了。”
“你有什么不客气的，我们这么多人，你能把我们怎样！”
“再次警告！”
“同学们，我们要为新思想做好现身的准备。”
带头的人才刚刚高举手臂，还没得到其他人的呼应，就被一枪射杀在了人群中。
本来还人声鼎沸的人群，瞬间鸦雀无声，随后便是尖叫声四处逃跑。
在其中的便有汪班主的儿子汪渊。
“班主，不好了，师哥游行被抓走了！”
“什么！”
汪班主整个人跌倒在地上，一下失去了神智。
周未更是失手打碎了手里的茶碗。
“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去游行？”
“我就知道他肯定安静在家就要出幺蛾子，没想到他如此不省心。”
周未摸了一下眼睛涌出的眼泪：“爹，我去看看师哥。”
汪班主一下愣神，周未很少会喊他爹，如今真真是到了悬崖处。
将军抓到人的时候，看到名单就知道周未会过来求自己。
将军也是个妙人，完全不见周未，让周未着急冒汗的坐立不安。
城里因为这一次射杀，这些学生彻底歇了游行闹腾的心思。
周未还是看见了汪渊，汪渊被关在地牢里面，身上没有什么伤害，和他一个牢里面的其他人，就不是那么好的样子。
汪渊看到周未一瞬间红了眼睛：“未哥儿，你来了！”
周未点点头，眼眶也有些红。
“我没什么事，就是这里面的狱警总是用刑，我……”
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有什么是让周未不知道的。
周未一直知道自己是多愁善感的性格，也知道自己眼眶子软，心也软。
如今都到了朝不保夕的时候，汪渊一招供，就是整个汪家班的灭顶之灾。
也就在周未面见汪渊的时候，汪家班的其他人都被将军抓了起来。
回家的周未看着戏班子的满目狼藉，一个大院见不到一个人。
周未踉踉跄跄的来到将军府，门卫拦住了失神的周未。
“有预约吗？没有预约不让进。”
“劳烦小哥去找下管家，就说汪戏班的周未求见，他自然愿意出来见我。”
周未希冀的眼神看的门卫进去请了管家，管家也确实把周未请进了府里。
将军坐在书房里面，正在看着桌子上的拓印板，用墨水仔细的描摹。
“将军。”周未一下就跪了下来。
将军又变成不理人的样子，从拓新板上揭下了一张字。
“建立新中国，我们人人平等。”
“这写的多好啊！”
周未每听一句，脸色就白上一分，跪着来到将军的腿边：“将军！这件事情和汪家班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关系吗？你看看这个拓印板，从汪戏班里搜出来的，这样你还觉得没有关系吗？”
“将军，这件事情真的和汪家班没有关系，这都是我一个人干的。”周未完全就是豁出去了。
将军直接把周未的脖子掐了起来：“你是仗着我的宠爱，觉得我不敢杀你吗？”
周未生理性的眼泪就下来了：“将……军……”
最后将军还是心软了，甩开周未：“你一直是个聪明的，这个月九号，我会上门纳小妾。”
“什么时候你进府了，什么时候我就把汪家班放出去。”
周未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将军府。
空空如也的汪家班，不见孩子们练功的身影，也不见汪班主训斥的声音。
一晃三天过去了，管家给周未送来了一身喜服。
初九的日子，周未穿着红色的修身大褂和女生的旗袍没有什么区别。
周未不着粉黛的就想坐上小轿子，被管家拦了下来。
“爷，好歹是大喜的日子，你这样太素了。”
周未很识趣的回房描了一个艳红的妆容。
“爷！你这多好看。”
“起轿！”
周未听着大街上的人来人往，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凄凉。
从小的生活就让周未知道，只要活下去一切都可以抛弃。
可从来不知道活着如此艰难，难到让周未恨不得上吊一了百了。
小轿子从小门抬进了将军府，将军夫人不是不知道丈夫纳了肮脏的玩意，只不过是个玩物，一个不下蛋的公鸡，也没必要和将军红了脸色。
没有戴红盖头，看见了满目的红，红的眼睛一下酸涩，泪水就顺着油彩流了下来。
将军高兴，整个人红光满面的进了周未的房间。
“你是知道的我欢喜你的，你只要依我，我就依着你。”
将军端来了两杯酒，周未面无表情的和将军喝了交杯酒。
喜字贴在窗上，红纱帐中摇晃，龙凤花烛落泪。
将军掐着周未的腰，留恋这滑嫩的肌肤。
心满意足以后，穿上衣服就要离开。
周未扯着将军的衣袖：“将军……”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将军离开后，周未的眼泪流了下来。
浴桶里面周未洗了自己一遍又一遍。
房间的西洋镜照出了周未斑驳的身体，周末把水花溅的到处都是。
狼狈的走出浴桶，打碎了整面西洋镜。
拿着一片镜片，比划在了手腕上，最后还是没有划下去，他还要活着，进了将军府，生死就不属于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