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市城西,热火酒吧。
四楼的房间里,厚重的房门从屋外被反锁。
沈樵月换了身衣裳,红色的长裙被机器发动机的风吹得裙角飞扬。
她抽出一支烟,夹在嘴里。
晦暗的光线打在她的身上,抹了粉的惨白脸庞好像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艳鬼。
有吧里的姑娘走了过来,主动点燃了她的烟。
“月姐,怎么满腹愁容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沈樵月看着眼前的女人。
黄色的吊带背心,上半身大半的肌肤全部裸露在外面,下半身则是只到大腿根的短裤。
是吧里新来的拼命三娘小桃,因为长得跟朵花似的,这名字是林万彪给取的。
沈樵月吸了一口烟,沧桑的模样,和当初在车上跟高丽萍打架的疯子判若两人。
“桃儿啊,亲眼看着肚子里掉下来的肉不认自己当娘,你说说是什么滋味?”
小桃浑身一僵,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只是个19岁的姑娘,又没生过孩子,她怎么有这种感受。
不过早就听说沈樵月是彪哥的人,今天大小姐来了吧里,难不成沈樵月是大小姐的亲娘?
这个问题她不敢问,只能憋在心里抓心挠肺。
屋后很快传来剧烈的撞击声,沈樵月听着里面的动静,估算着药效发作,带着小桃往下走。
“你不会懂的,我15岁的时候被人卖到X市给一个瘸腿的鳏夫当媳妇,是彪哥随手救了我,虽然彪哥人很坏,但是不能否认,没有他我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
她吸了一口烟,烟雾缠绕在她的脸上,看不清神色。
“后面17岁的时候,我给彪哥生下了一个女儿,只是可惜不是个男孩,彪哥没有把我迎进门,我不知道怎么办,他说我是功臣,然后帮我张罗婚事。”
往昔的岁月让沈樵月面容越来越憔悴。
林秀楠确实是她的女儿,她也是林万彪身边第一个女人。
只是可惜,林万彪身边不缺女人的。
那时候的沈樵月可没有现在这么“成熟”,又哭又闹。
林万彪也烦了,愣是要给她张罗婚事。
当时的葛圣辉看上了她的美色,毛头小子一头热。
在彪哥的帮助下,两个人顺理成章喜结连理。
沈樵月也不是没想过给葛圣辉相夫教子,只是村子里的风言风语越来越多,葛圣辉就开始动手了。
她被打的半死,半夜跑到林万彪这儿。
后面林万彪去了一趟村子,葛圣辉再也不敢动手。
她也每天都往城里跑,慢慢地就成了吧里坐台一姐。
只是亲生女儿不愿意看到她,说她是个不要脸的烂女人。
“月姐,其实我也不太懂,不过血缘关系最是割舍不断,你若是想要改善关系,得循序渐进,才好让对方接受你。”
小桃在一旁不太敢说,这种事情谁敢议论?这不是要命的吗?
好在有包厢里的客人点名要她过去,她松了一口气立刻走了。
沈樵月丢掉手里的烟,朝着楼上看了一眼,唇角一勾,转身离开。
林万彪的意思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过就是送徐之许一场造化。
吧里自然有那种药,这药效能让人意乱情迷时出现幻觉。
吧里的姐妹们想要赚大钱的时候,都会用这种东西让对方上钩。
有彪哥的打手在一旁盯着,根本没有人敢吃白食。
不过非常精确的药效市面上目前还没有。
孤男寡女的呆在一起,还是两个模样都不差的人。
两人都有酒精加持,发生点事情,也是水到渠成。
她就不信了,两个都中药的人,还能一个都不脱裤子!
想到这个,沈樵月立刻走下了楼。
看着前台忙乎的酒保他立刻吩咐着。
“帮我传个消息,至少明日X市局子里得收到。”
这酒保也是林万彪的人,立刻询问:“月姐,您找我是做什么事情?”
“市医院的专家徐之许在热火酒吧寻欢作乐,把一个名叫高静的清白姑娘当成小姐给宠幸了!”
那人得到消息迅速下池子去跟人攀谈去了。
沈樵月看着这一幕很满意,相信明日之后,整个X市都应该知道徐之许的丰功伟绩。
局子那边恐怕也能收到消息,而且他们热火酒吧什么时候劫过人?
不过是徐医生乐不思蜀,不想回去罢了。
此时的四楼包厢里。
徐之许扶着脑袋,疼痛炸裂。
眼前的场景让他既是熟悉又陌生。
黑色的皮质沙发上,躺着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
茶几上,燃着熏香,袅袅白烟从中飘出。
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他看着沙发上缓缓坐起来的人影,有些不确定地喊着:“四叔,是你吗?”
没有人回答他,他大着狗胆往对方跟前凑。
只是刚走一步,就踉跄地跪在地上。
眼前天旋地转,脑子直接和地面亲密接触,让他愈发不清明。
“四叔,我真没喝酒,真的我知道我过敏,我没喝!”
屋里愈发寂静,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徐之许心头更慌了。
有些害怕地在地上翻转个身子。
硬硬的地板有些咯腰,他下意识嘟囔着。
“四叔,咱们家的地毯呢,这个地面凝心姐会着凉的。”
“不对啊四叔,凝心姐在医院,你不是去照顾人了吗,为什么要在这儿坐着偷懒?”
徐之许有点不高兴:“凝心姐都松口说嫁给你,还是因为你才受伤的,你快点去送饭培养感情!”
他说完,口中无意识嘟囔着。
过了片刻,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道模糊不清的女声。
“我想上学~”
徐之许没听清,他下意识眯了眯眼。
“凝心姐,是你在说话吗?不对!医生不是已经判断你脑死亡吗?你怎么……”
徐之许挣扎着坐了起来,身上的陀红依旧,看起来恐怖又吓人。
“不对,是四叔找到药把你治好了吗?不是说市面上没有药物能治疗植物人吗?”
他摇了摇头,晃晃脑子,只觉得身体热得不行。
将衣服掀到肚皮盯上,他挣扎着过去把唯一通风的小窗户打开,趴在窗边像死狗一样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