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书是一个聪明人，所以自从那晚上的对话后，林瑞承觉得他能改，大家都想和平解决问题，只不过他不可能喜欢上陈淮书就对了。
不过谁说不能骗一下他呢，有来有往罢了。
这一周以来，陈淮书将他的脚链彻底收回去，活动范围终于不再局限于卧室和厨房，只不过——大门还是有人把守。
晚上陈淮书也不再逼着他一起睡，一个人乖乖去隔壁房间。
雪天迎来久违的晴朗，虽然挂着一个明晃晃的太阳，但是并没有多少热度，但终归看着让人舒心不少。
陈淮书从衣柜里取出一个浅色围巾围在林瑞承的脖子上，羊毛质感看着很暖和。
感受到动作的林瑞承的心脏噗噗直跳，内心里的一个猜想不断放大。
像是给心爱的洋娃娃打扮一样，陈淮书非要自己亲手给他穿衣服。
林瑞承把埋在围巾里的脑袋冒出来，抬头问他：“今天是要出去吗？”
眼神里不再是死气和无视，而是满含欣喜的期盼。
心底如同被掐了一下，陈淮书上手将他的衣扣一粒一粒扣好。
“不是说要戒断吗，这里不是专门的地方，怕效果不好，再说了，很久没带你出去了。”
“今天天气很好。”
“对，可以沿着梧桐大道走一走。”
这几天都睡的不怎么好，怕陈淮书反悔决定一直都提心吊胆的。一上车，他就止不住犯困，整个人软绵绵靠在陈淮书肩上睡。
车平缓的向前行驶，林瑞承昏昏沉沉做了几个梦，儿时的回忆和少年时期不停交织，更像是一部回忆录，幸好，里面没有自己讨厌的人。
从中午到下午，路程颇远，林瑞承下车看见一片白色建筑，建筑不高数量却多，一栋大概三层的样子。
“这是哪。”
“疗养院。”
林瑞承眉头一皱，还想问点别的，但是陈淮书已经拉着他往前走，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两人走进这片区域，不认路的他只好紧紧跟着陈淮书，看着陈淮书对这里熟悉无比，一颗心悬起来。
在一栋楼前停下，陈淮书拿出一张卡往识别系统上一刷，听见“滴”的一声，门就自动开启了一条缝。
还不等他动手，里面的人已经主动推开了门，像是早已恭候多时。
穿着护士服的女人对着陈淮书点了一下头，目光又移到林瑞承的身上。转而走到他的身旁。
“治疗在二楼，若没有别的情况请跟我来。”
林瑞承点头，刚往前走了几步，发现陈淮书并不跟着他上去，而是坐在一楼沙发上，看来是要在这里等他。
整栋楼静悄悄的，就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走廊里灯光偏暗，让人不禁害怕起来。
未知让人产生恐惧。林瑞承率先搭话，“请问，治疗程序是怎么样的？”
护士依旧是正常速度往前走，没有理他。
走到倒数第二间屋子，护士敲了一下门便打开，房间里很整洁，看着就像一个会谈室一样，并无其他的东西。
医生脸上并无太多表情，让他坐下先喝杯茶，从柜子里抽出一本蓝色的文件，翻开仔细看着。
林瑞承紧张的喝不下水，直至那文件放在自己面前，上面罗列了治疗方案，关键地方都是英文，生涩隐晦极了。
他还没来得及一一看清，医生递来一支笔示意他在下方签字。
林瑞承拽着笔依旧在看上面的字，正想摸出手机拍照翻译，落了空才想起来陈淮书早就把他手机砸了。
难办。
“我能问一下这上面写的吗？”
“黑字白纸已经写的很清楚，注意事项也已标明，我想应该没有其他疑问？”
一个反问将他噎住，也许很详细，但他看不懂。
只要能戒掉禁品就是好的，林瑞承咬着下唇写下自己名字还给了医生。
“合约此刻生效，治疗也是此刻开始，还请林先生去到治疗室。”
说完，站在一旁一直沉默的护士走了过来，将他带到旁边的一个小门。
原来房间里还有一个房间，林瑞承下意识屏着气。
还未走进去，便听见耳边传来嘶吼音，撕心离肺如同被剥了一层皮，不过几秒立马消失了。
林瑞承心里的不安被逐渐放大，“刚才那个声音是？”
护士平静说道：“这些房子有些年头了，以前的材料难免不太好，以至于有些房子的隔音不太好。”
她顿了一下，“不过，这间房的隔音是最好的，您可以放心。”
门开了，里面的房间和外面的面积差不多，已经有四个助手在里面准备仪器，正中间是一张极其干净的单人床和一张病床。
除去手术器材外还有些小瓶装的液体，架在病床旁的是一台未见过的仪器。
林瑞承下意识吞咽口水，“这个是……”
护士走到病床旁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请躺在这里，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林瑞承磨蹭几下走过去，脱下鞋子往上面躺着，“这个治疗一次要持续多久？”
护士在准备仪器，口罩下的声音显得闷闷的：“不固定，这得取决于您。”
“我？”
林瑞承看清楚她手里拿着黑色的东西，像是什么贴片。
“是的，取决于您。”
“那现在是要开始了吗？”
“是也不是，要等待下一次发作的时候，根据陈先生所描述的频率，大概率这个时间段就会发作。”
林瑞承谨慎的看向另一边的器具，声音越来越小，“会很疼吗？”
“看您的忍受能力了，您放心，没人能听到。”
林瑞承躺在床上，回想到她方才说过的这房子隔音很好，又想起进入门前那阵嘶吼声，不禁冷汗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