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身心都很疲惫,如此孤寂,害怕失去。阿光一早起来就看见我呆呆的坐在阳台上一动不动,走上前去轻轻的拍了拍肩膀,“喂,怎么了哥们!你可要打起精神来,中午还要论文答辩呢!”
“恩!”
答辩完后又是一场离别,心又隐隐的疼痛起来。当我满脸惺忪的站在讲台上,脑子里乱的很,这样的心情怎么会有很多话要说。没有过多的介绍,只是把制作的PPT往电脑上一放,就一言不发了。这样就不满评委老师的心意了,对我是多加抨击,我怒了,指着这位半懂不懂的学院领导说:“你是评委老师我尊重你,但你对摄影的无知让我无语,请您以后多尊重些摄影,谢谢!”
谁也没想到我会说这样的话,下面一片骚动,认为我是个疯子,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也像是我替他们说出了已久的心声,渐渐掌声响起。最后学校对这样的“闹剧”予以警告处分,论文是通过了,刚刚合格,多亏了专业老师替我求的情。毕业照上现在还有那位领导的照片,我的表情永远是睡不醒的德行,站在后面打着哈欠!
毕业之后,工作还是比较顺利,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广告公司里做摄影师。拍美食倒合着我的胃口,只不过离我想拍的有点远,为了生活将就着吧!
很久没有依依的消息,连盛美也没有联系过,似乎是想忘记了所有,但又清晰的记的每个瞬间!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了,眉头紧锁着,失去心爱的人竟是这么的痛。看着大家说说笑笑,我却呆在一旁一言不发,渐渐的继在学校之后又成一个不“合群”的人!
闲暇在公司里翻看某本杂志,漫无目的的心思并没在上面,同事在一旁的影棚里拍服装,快门声并随着闪光灯不时传出。不知道依依在这个时候在做些什么,甚至盛美还有时问我依依姐在哪里?我心里不禁有了疑惑,这段时间依依能去哪里,手机打不通,短信也不回。越想越着急,杂志翻的哗啦作响,正巧我们主管路过,看到我的举动,坐到我的旁边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笑了笑说没有,他接过我手里的杂志,哈哈一笑,“小林,看杂志可不是像你这样翻的,好好的一本杂志都快让你翻的不像样了,你不是喜欢人文地理么,你看看这个,无论是文笔还有图片都还是不错的。”主管说完顺手把那篇文章递给了我,拍了拍我的肩膀离开了。
那是一篇题为《大山深处,我的快乐与忧愁》的文章,是关于在偏远山区支教的故事。还并有几幅图片,图片上的孩子笑的无比灿烂,这笑容与周围环境有着巨大的反差,就是这样的环境一样可以笑的灿烂。作者没有署名,只是结尾的一句令我印象深刻,她说,无论发生过还是没发生过的,只要曾经笑过就好,而我在这里等待!
这是一本半月刊杂志,我也定时的关注她的文章,好像很熟悉的样子,但我不敢确定。渐渐的对她在文章里说的地理环境,在网上做了调查,发现是在贵州一个偏远山区里,还有她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像依依。只是在她文字里看不出忧伤,始终是欢快的,我脑子有了个大胆的决定,要去那里!不管是不是她!向经理递了辞职信后就出发了。
按照文章里的地址慢慢靠近,坐了差不多两天的火车,一天的汽车,半天的牛车,才来到这里。来到时天已渐渐的黑了,天还下着濛濛细雨,这个地方还真大,一时想找到她还真不容易,在一个大婶家借宿一宿。晚上的山风摇曳一盏灯泡忽明忽暗昏暗的,还有这石板房多少有家的印象,好心的大婶还送来几块南瓜饼让我充饥,恍恍惚惚中就睡着了,太疲惫了。我向大婶打听的山村离这还有几座山的距离,让我等雨停了在过去,家里只有个还流着鼻涕的小孩在一旁看书,男人外出打工去了。雨到中午才渐渐的小了,我决定出发,临走的时候塞给小孩子一百块钱,让他买书看,我知道给大人是不会要的。
这里的山要比家里的陡峭,不过还好,有前人踩出来了小道,山里充满了湿气,在里面像个蒸笼,所带的水壶还不小心掉到了山涧里。口渴难耐,包里的干粮涨的鼓鼓的,衣服湿湿的贴在身上,鞋里面全是水,每走一步都很艰难。看看表两个小时才翻一座山,前面还有两座,趁天未黑得加快脚步,现在返回不是继续走也不是,太阳晒的我眼睛都睁不开,以前在家的那些经验在这里完全派不上用场。这里已超出了我的想象,折了根树枝当拐杖使,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动。她就在前面,就在前面,快到了,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鼓舞着自己,可腿脚已不听使唤了,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来这里谁都没有告诉,这里肯定也没有信号,他们或许也习惯了我,一些莫名的举动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了。我有时倔强的谁也拉不住,只要我认准的事,就非得要去做。没有人能束缚得了我,我也束缚不了别人,我就是我,对自由的向往无以复加。
而依依走的时候给盛才盛美留下的字条是,出去散散心几个月后就回来,不要他们担心,并没有给我说,依依知道,盛美会告诉我的。现在我来了,还没确定是不是她,不过我还是来了。与其在那默默忍受心里的煎熬,我都快疯了,不如向前去寻找,每靠近一步,心就痛的厉害,不知道为什么。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躺在一个小屋里,屋里很简陋,一张床一个桌子仅此而已,屋里甚至连个窗户都没有,一束阳光从破陋的屋角射了进来。外面不时传来嬉笑打闹声,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还有些晕的脑袋,走出屋门。看到了我在那本杂志上看到的景象,一所建在半山破庙上的学校,有的屋里甚至还有神像。我瞪大着双眼,不敢相信我真的来到了这里,还在玩耍的孩子看到我后停了下来,在远处看着我,好像还很怕生。
我走上前去,问其中的一个小孩:“小朋友,这里是不是,娄山寨啊!”
那个小孩怯生生的看着我,没有回答,只听后面传来一个声音,“是的,你醒了!”
我回头望去,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老者站在路口的不远处,身上背着大袋小袋的不知道是什么。就看着这群孩子呼啦一下子涌了过去,李爷爷长李爷爷短的叫着,想必这位长者就是这学校的校长吧!我迎上前去帮他把身上的袋子卸下来,放到一边,老者坐在石凳上手捋了捋花白胡须,打量着我。我知道是他救了我,慌忙向他道谢!老者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老者让身边的孩子把这些袋子打开,把里面的种子摊在干净的石板上晾晒。我不知缘由便问,这是干什么的。
“这些可是这些孩子下半年的学费,把这些种下去,就能换学费了。”老者说话的语气很平静。后来才知道他是这座庙的道长,看着这些孩子没学上,就把庙变成了学校,没有名号的学校,他就是这所学校唯一的一位老师。依依不知道从哪里读来的报道就过来了,每个星期都写些文章拍些照片翻过几座山邮寄出去,他们的日常开销都是靠化缘得来,依依所带的那些钱都用在修葺教舍之用了。
“你来这是找人的吧!”老者在问我。
“恩!”我点点头。
“你找的人是不是她!”老者的目光看着我身后的地方。
我转过头去,看见依依停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我站了起来向她扑了过去,紧紧的抱着她,泪水沿着她的脖颈向下流。
“你怎么才来~”依依慢慢的说着。
我的心一紧,“对不起,我来晚了!”
“好了,松开吧,我都被你弄疼了,我给你找来了药,赶紧吃了吧!”
“恩,依依跟我回去吧!”我松了开了她,眼睛注视着她。
依依顿了顿,“不行,现在还不能回去,你看这些孩子···”
“哦,知道了,我也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