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是什么？
是脚下踩着的脚底下分不清敌友的尸体。
是森蚺蛇人战士的巨斧在钢铁盾牌上砸出的沟壑。
还是滚烫的鲜血，扎人的骨片，震到破开露出筋肉的虎口。
特特来不及思考这些问题。
感受到又有一道斧刃迎面袭来之时。
盾牌下的他怒喊道：“撑住！！！”
回应他的是蛇人战士连绵不断的砸击。
四阶的森蚺蛇人，个体力量平均要高出兽人三分之一。
正是靠着这三分之一的优势。
他们完全是全面压制着兽人战士。
蛇人部队已经平稳落地，摆开了阵型。
正在兽人重甲军团围成的半圆之中，用他们特有的回环战技，抽打出一片能够继续前进的阵地。
钢铁与钢铁，嗡嗡作响。
呐喊与呐喊，针锋相对。
兽人战士苦苦支撑，但还是在不可避免地向后退去。
相比于之前攻来的人类军团，他们就好像刚刚在厨房之中，拿着菜刀轻松地屠杀着肉鸡，下一刻就被放逐到了荒野，正面迎上了山林猛虎。
“巴卡，可以了。组织反击吧。”
一直密切关注着战场的卡尔，心中也是无比焦急，重甲兽人已经战死百人，但他还是一直搁置巴卡。
直到现在观察到森蚺蛇人军团大半部份都已经踏过了桥体中段，他终于下达了反击的命令。
巴卡立马驱使座下枭熊往前冲去。
在他急促的兽人战歌声中，他身上四副玄奥的兽人纹身亮起。
【群体石肤术】，【群体荆棘术】，【群体巨力术】，【群体生命锁链】。
四道大型的群体魔法光辉依次挥洒。
最先被施加增益，处于乱战第一线之中的特特，终于松了口气。
看着肌肤上冒出的石质皮肤和墨绿尖刺，感受到身体里涌出的力量，还有和自己中队里数十名战士的密切联系。
熟悉的感觉终于回来了！！！
他左手猛然一挥，主动迎上了蛇人劈砍的战斧，一直抵在盾牌之后协助防御的战刀终于派上了用场。
挥出了这场战斗之中，第一次酣畅淋漓的攻击。
只可惜，如此浑然天成的一刀，被蛇人扭动身躯，极速回环过来的战斧压下，仅仅只是斩碎了几枚鳞片。
“杀！巴鲁！给我发疯！”
虽然特特一击不成，但此时局面已经发生了变化。
双方在力量上失衡的天平，通过巴卡萨满的群体法术这枚沉甸甸的砝码，已经扭转回了劣势。
憋了一整场，或者说自从上次暴走误伤到特特之后的就一直憋着的巴鲁，终于解开了封印。
他无所畏忌地丢下盾牌，用肩胛骨生吃他所面对的蛇人一记斩击。
这刚好精准斩在盔甲缝隙，本该让他丢掉手臂的一击，由于有着【生命锁链】这道巴卡五阶领悟的高级秘术，斩击的伤势被他与数十名兽人平摊。
但疼痛是无法消弭的。
他借着剧痛，深吸了一口堪称美妙的战争气息。
在森蚺蛇人如见鬼的眼神中，巴鲁单手直接握住了蛇人卡在他血肉之中的斧刃。
“哈哈哈哈，好玩好玩！”
在盔甲之内，浑身冒烟的巴鲁大笑。
随后他单手将斧刃长锤拧断，右手抓握的巨斧，不是斩而是横拍而去。
在巴鲁侧面的兽人有幸尝到了一场酸臭味的盛宴。
蛇人来不及躲避的头颅，如熟透的西瓜轰然爆裂。
上半身无力的垂落，下半身继承了蛇类的顽强生命力，还在不断扭动，看起来就好像要从已经挖好的死亡坟墓之中爬出。
正当巴鲁准备击杀下一只爬虫之时，一条巨尾横扫而来，将他狠狠拍在碎肉成泥的土地之上。
林肯在感知到有兽人萨满出手之后，自然无法在中军之中稳如泰山。
兽人是兽人，而有萨满存在的兽人，那是部落！
身具六阶高段实力的他，仅仅一击。
打得巴鲁连带特特在内的数十名被【生命锁链】链接的兽人口中鲜血狂喷。
巴鲁狂暴后也仅有五阶，力量上的绝对差距，注定了会遭受失败。
这一批受伤的兽人，迅速被身后兽人扯下治疗，又有一批新的悍不畏死的兽人战士顶替了战线位置。
林肯没来得及帮己方部队扩大优势，一支快到无形的箭枝，直冲他圆而小的右眼刺去。
他迅速偏头，箭矢在他布满细密鳞片的脸颊擦出一道血痕。
“呵。”
他阴沉的双眼朝箭矢来源的方向看出，福克斯站在临时搭建的箭楼高高竖起了因为全力拉弓，还在微微颤抖的中指。
林肯记住了他的样子，伸出肥厚的长舌舔舐了下脸上的伤口。
正准备先帮助部下控制战场的他，突然停下了动作。
此时天空之中亮起无数道祝福光束。
接受群体法术之后的兽人战人和森蚺蛇人战士的微妙平衡被打破，眨眼就有不少蛇人命丧黄泉。
卡尔出手了！
他身后站着一圈，颜色各异但形状都相差无几的祝福精灵。
红色的愤怒精灵，黄色的幸运精灵，绿色的生命精灵，蓝色的迅捷精灵，白色的月之精灵。
这些精灵不断牵引着空气之中无所不在的魔力元素，正在为兽人战士，恰到好处地施加上各式各样的祝福。
这正是他步入五阶后，月神主祭的能力——【精灵祈唤】。
能够召唤五只拥有具有自我意识的小精灵施加赐福。
只要他月华之力充足，他一人就相当于一个小型的神官团队，可以全方位提升属下的实力。
“卫斯理，你他妈还不出手？我去解决那个精灵，战场你来接手。”
林肯不满地开口说道。
蝮蛇种的蛇人就是令人恶心，总喜欢藏在黑暗里，等到所有人都失去耐心之时才会给出致命一击。
不过要不是这样，这群天性阴险的家伙，也成为不了美杜莎帝国的三大贵族。
他身后的阴影之中，走出数十人。
卫斯理带领着他的督战官们，优雅地露面。
“去吧，森蚺蛇人的好身体，可不能浪费在了这片战场，战后一定要参加我们的聚会哦，林肯大人。”
林肯冷哼一声，巨尾如弹簧般纠结，猛然一蹬，一人独冲卡尔后方阵线。
卡尔看着冲来的身影，揉了揉眉心，心中纳闷想道。
谁给这条橡皮筋的勇气？
无需多言。
一道绝美身影。
亮出带着炙热白焰的圣洁羽翼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