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阿沈再次出现在姚晚凝眼前时，姚晚凝便假意答应，且与他约定好换脸的日子。
阿沈很满意这个答案，也承诺，会在换脸之前让她见上官翊一面。
两人商议妥当，临走时，姚晚凝说：“虽然古籍上确实记载了换脸之术，但我是第一次实施，期间如果出现什么并发症，你不可以为难翊哥哥。”
阿沈点头：“放心。”
姚晚凝看着他，咂摸片刻，又问：“大面积削去皮肤，需要极强的愈合术，你一意孤行非要冒险，难道就不怕因此殒命吗？”
她想试探，看看阿沈是不是已经得到了长生不老丹。
可阿沈冷冷的回答：“这不需要你操心，你只需做好自己的事情，我警告你，别想耍什么小心思，只有我安然无恙，你的夫君才能回到你身边。”
说完，阿沈大步离去。
五日后，公主府的井水被下了迷药，几乎所有人都昏迷不醒。
阿沈将晕倒的沐君离套上麻袋，扛到城外一处早已准备好的地下室内。
为了方便姚晚凝操作，几日前，他将一切都准备妥当，两个扎着辫子的赵国侍卫守在地下室门口。
见了阿沈，两人恭恭敬敬行礼：“三王子。”
阿沈点头，扛着麻袋径直入内。
很快，姚晚凝按约定的时间过来，阿沈早跟两个侍卫打过招呼，姚晚凝毫无障碍进去。
地下室建的很宽敞，姚晚凝走到里面时，沐君离已经被阿沈放在了其中一张床板上。
“我夫君呢？”姚晚凝问。
阿沈拍拍手，一个赵国侍卫押着五花大绑的上官翊从另一间地下室进来。
“翊哥哥，你怎么样？”姚晚凝跑上前，关切询问。
上官翊眼神迷离，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身子软的好像随时能倒下去。
姚晚凝抓起他的手腕探了探脉搏，转头朝着阿沈怒喝：“你居然对翊哥哥用了软骨散？”
阿沈无所谓的耸耸肩膀：“若不如此，我岂不是要花大量的功夫在他身上？少夫人，人你也见过了，该办正事了吧！”
抬手，又让侍卫将上官翊押了下去。
姚晚凝愤愤的瞪他：“如果翊哥哥的身体有半点损伤，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阿沈不在意的撩起袍子，坐在沐君离对面的床板上，从胸前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里面的褐色药丸正要吃，一旁的沐君离突然翻身而起，夺过他手里的东西。
“莫非这就是赵国大王炼制的不老不死药丸么？”沐君离笑看着他问。
阿沈眸子里满是诧异，立即起身，做戒备状：“你，你怎么？”
沐君离笑容更大：“我怎么没有昏迷？”
转头，朝着地下室入口处喊：“小老虎，进来吧！”
萧长乐带着一只暗卫大步走了进来。
姚晚凝即刻带上几人，去到里面解救上官翊。
阿沈见了萧长乐，面色再不能冷静，他质问说：“你们合起伙来骗我？”
萧长乐苦涩的看着他，直到此刻才彻底相信，阿沈就是沈清樾。
难怪，难怪她能重回千年前解决这桩孽缘，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从她救下阿沈开始…
她哑着声音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沈悲伤的望着她，希望从她眼里看到不一样的神色，可那双眼睛里只有失望和愤恨。
终于，他也不再挣扎，深深的叹了口气：“谢谢你给了我足够的信任，原本不想说，可现在，我想让你知道。”
他在床板上坐下：“我是赵国大王排行第三的儿子，名叫赵清樾，因为母亲是奴隶出生，从小就比不得其他王子尊贵，我不想永远被人看不起，所以拼命往上爬，终于，我得到了大王的认可，可以参与处理政务，但福兮祸所依，我也因此成了大王子的眼中钉，一年前，我被他陷害入狱。”
“赵清樾，阿沈，沈清樾。”萧长乐轻声呢喃，原来他痛恨赵这个姓氏，所以后来选了自己给他的沈字为姓。
阿沈继续：“可即使如此，大王子仍然不满意，他私下将我掉包，使劲浑身解数折磨羞辱，我在几个忠仆的舍命相救下，一路逃到宜州遇到了你，是你让我再不贪恋权势。”
他看着萧长乐，沉默许久：“从来没有人像你对我那么好，鸢儿，我喜欢你，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你喜欢沐君离的样子，所以我愿意顶着他的脸守在你身边，哪怕只是个替身，哪怕你心里没有我！”
萧长乐闭了闭眼，回想起相处以来的日子，她竟如此粗心大意：
“不，我喜欢阿离，不止是他的模样，就算你换了他的脸，也永远取代不了他，阿沈，你刚才准备吞下去的药丸，是赵国大王炼制的长生不老丹药吗？”
事已至此，阿沈没有隐瞒，点点头说：“我知道换脸风险大，那天赵国城破，我趁机取走了炼丹房里的药丸。”
“你，竟然早就存了这样的心思？”萧长乐又问。
阿沈苦笑，希冀的看她：“是啊，从宜州起，我就喜欢你，日日夜夜都想与你在一起。”
沐君离上前一步，挡住他的视线：“你自私自利，你的喜欢真让人恶心。”
“哈哈哈！”阿沈大笑起来，指着他：“难道你就光彩吗？在鸢儿面前只会装柔弱，博同情，比无耻，你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
沐君离正待回嘴，姚晚凝搀扶着上官翊出来，走到萧长乐身边说：“鸢儿，何须跟他废话，这一切，也该做个了结了。”
是啊，两世因果，该结束了。
可萧长乐握着长剑的手始终无法抬起，眼前的沈清樾并没有丧心病狂到前世那样，或许曾经是因为活的太久，又被那药折磨，所以才会面目全非，也许，也许…
见她犹豫，姚晚凝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道：“你忘了我们为何会来到这里吗？那些惨死在我们手上的人，只有杀了他，他们才能重生，鸢儿，你不可以犹豫。”
萧长乐举起剑，指着阿沈的脖子。
阿沈苦笑一声，竟视死如归的往前一挺，噗嗤，长剑刺穿阿沈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