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有些讪讪,昨日才挨了骂,便没有把计划告知沈年,今早听到惊叫声,沈年问起,她也谎称不知,眼下显然不能再瞒,只得一五一十交代,末了,站起身道:“一定是沈泠鸢那个小贱人搞的鬼,我这就找她去。”
沈年听罢,猛拍几下桌案,也站起身,指着她的额头:“说你蠢你还真是蠢,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你在她手上吃的亏还少吗?哪次不是送人头?现在连自己女儿的终身都搭进去了,你还敢作死?”
赵氏委屈的挤出几滴眼泪:“我不也是想出口气吗?她让咱们丢尽脸面,不毁了她,我哪咽得下这口气,老爷,我才是你的妻子,你怎么帮她不帮我?”
沈年重重吐出口浊气坐下,左手搭在案上:“现在知道要我帮忙了,早干什么去了?”
赵氏闻言,忙也坐下,抓住他的手腕说:“那我现在就去将那贱人抓来。”
沈年白她一眼:“抓她过来做什么?说本来是让赵二郎去玷污她,现在阴差阳错玷污了蕊儿,让她给咱们一个说法?”
赵氏正想点头,沈年一个冷眼扫过去:“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今早的事情那么多人看见了,叫她过来节外生枝吗?蠢货,眼下还是想想你的女儿该怎么办吧!”
沈骄蕊立即拿帕子抹泪道:“爹,我不要嫁给赵二郎,死也不。”
“砰。”沈年一拳头砸在案上:“不嫁不嫁,要怪就怪你这没脑子的亲娘,事已至此,这京城哪个好儿郎敢要你?”
赵二郎闻言,觉得沈年这里有苗头,扑通一声跪下,表忠心说:“姨父放心,日后我定会待表妹如珠如宝,姨父没有儿子,今后我就是您的儿子,您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沈年盯着他,半晌,叹口气问:“你老实交代,明明你姨母让你去风华阁,又怎么会跑到蕊儿屋子里去?”
这也是大家疑惑的地方,顿时,厅内众人都将目光凝聚在了赵二郎的身上。
赵家这些年不景气,一家子十口人,就靠赵宝儿和两个儿子支撑养家,赵宝儿只会使蛮力,赚不了几个钱,赵大郎和赵二郎不想跟他们爹一样,便跟着街头混混搞些歪门邪道讨生活。
兄弟两钱没赚多少,人倒学的圆滑,赵二郎转了转眼珠子,心道,反正沈泠鸢也没说不准他交代,如今讨好沈年,做了宁阳侯府的乘龙快婿才是正经,便又从头到尾抖落个干净。
末了还说:“我听他们说,那迷香里还掺杂了催情的东西,所以昨晚表妹和我才如此疯狂。”
沈骄蕊面色通红,指着他:“闭嘴闭嘴!”
赵二郎偏不,眨巴着无辜的眸子向她确认:“妹妹昨夜可是拉着拽着不让我退出来,口口声声叫我大力点,难道你都忘了吗?”
“砰!”这等隐晦的私密之事,他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沈年又是一拳头砸在案上。
赵二郎忙磕头道:“姨父姨母,我只是想证明我和妹妹都是被药物控制,绝非有意诋毁妹妹浪荡。”
明明字字句句都在指控沈骄蕊浪荡,却面上一副赤子之心,到真叫人找不到理由发作,沈年深深吸了口气,挥挥手,让赵家人先回去。
宋老太不干了,出言道:“不成,既然事情没成,那我家大郎怎么办,还有两日他就要被斩首了。”
赵氏也来了脾气,迎上宋老太的眸子:“那不都是你造的孽吗,你还好意思提这茬,要不是为了那混账东西,我的蕊儿就不会失去清白,你自己做的孽,活该他死。”
闻听赵氏辱骂自己的儿子,曹娘子撸起袖子道:“明明是你自己丢人现眼想要出气,怎么现在变成我家大郎活该了,我告诉你,要是我大郎有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宋老太见媳妇得力,立即统一战线。
几个女人破口大骂,正厅乱成了一锅粥,沈年只得叫来护卫,硬生生将赵家人架了出去。
待赵家人走了,赵氏和沈骄蕊抱在一起埋头痛哭,沈年烦不胜烦,起身就走。
赵氏忙拽住他的袖子:“老爷,怎么办,难道真要把蕊儿嫁给那个无赖泼皮吗?”
沈骄蕊也眨巴着无辜的眸子:“爹,我不嫁,我只想嫁给玉王殿下,就算做妾做通房,我也非他不嫁。”
沈年叹口气,声音放软了说:“可是你已经没了清白,殿下怎么可能会要你?”
赵氏就在一旁抹泪道:“老爷,落红之事虽然隐秘,但也不是全然不可操作,只要咱们早做准备,一定能瞒天过海的。”
沈年呲她:“你以为玉王府是你家啊,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若是叫王爷知道咱们存心下套,你还想不想在京城待了?”
沈骄蕊就怕沈年不管不顾将她嫁给赵二郎,摇晃着他的胳膊撒娇说:“爹,你就听娘的吧,反正我就是不要嫁给那个无赖。”
沈年瞧瞧女儿又看看赵氏,问道:“那赵家你打算怎么办?他们咬住了咱们这块肥肉,会愿意息事宁人?”
赵氏想了想,眸子里泛起狠意说:“实在不行,就让世间再无赵二郎这个人。”
沈年望着她,许久才说:“罢了,赵二郎不学无术,也不是个能托付终身的,不嫁就不嫁吧。”
沈骄蕊这才终于绽开笑颜,扑进沈年怀里撒娇:“我就知道,还是爹你疼我。”
沈年轻抚她的脑袋:“爹就你这一个女儿,不疼你疼谁,对了,下个月祭天大典,皇上下旨各家女眷陪同,你好好准备。”
赵氏闻言,欣喜的起身:“老爷放心,我定会好生打点。”
沈年斜眼看她,说:“你就不必去了,我会像皇上奏禀,你身体抱恙,出不得远门。”
赵氏愤愤,揪着帕子哭诉:“老爷从未带我参加过京中活动,昨日你故意推脱有事,就是不想和我一起出门,难道,你是嫌弃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