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贱人,杂种,我。”沈娇蕊骂骂咧咧,抬手就要掀桌。
“啪。”动作还未落下,沈泠鸢起身,一巴掌甩在她的左脸。
沈娇蕊捂着脸,模样怨毒:“你。”
“啪。”这一巴掌打的重,沈娇蕊身子不稳,往后趔趄几步,撞到身后的洗漱架。
沈泠鸢逼近:“你什么你?我以为上次已经让你长了记性,既然你如此不甘寂寞,非要寻上门来找不自在,若是不成全你,岂非是我小气?”
沈娇蕊双手捂脸,瑟瑟后退:“你,你别过来。”
沈泠鸢顿足,斜斜的靠在墙上,双手环胸:“沈骄蕊,你最好别来招惹我,我做不成你的出气筒。”
沈骄蕊趁势逃到门口,咬着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半晌,鼓足勇气喊道:“小贱人,我不知道你使了什么伎俩勾引王爷,但是,你以为去王府住了几天,你就是王爷的女人了吗?你做梦,我告诉你,太后早就有心仪的儿媳,玉王妃的位置永远轮不到你坐。”
沈泠鸢神情好笑的看着她,上前一步。
沈娇蕊下意识后退,绊到门槛,跌坐在地:“整个京城谁人不知,太后早就属意将她身边的娉婷郡主嫁给王爷,至于侧妃的位置,那也是我的,你休想跟我抢夫君。”
”噗嗤。“沈泠鸢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
沈娇蕊怯怯的爬出门,沈泠鸢紧走几步,蹲下身挑起她的下巴:“沈娇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好可爱啊。”
沈骄蕊眸子里闪烁着害怕,却不敢动弹,壮着胆子说:“你,你想怎么样,无论如何,我不会把王爷让给你的。”
沈泠鸢灿然一笑,眉眼弯弯:“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滚出去,我要吃饭了。”
沈娇蕊瞪大眼睛,很想现在就离开,可兴冲冲来,怎能铩羽而归,便挺直脊背道:“你,你今天必须答应我,从今往后再不许再跟王爷往来,就算私下见面也不行。”
“呵呵!”沈泠鸢似看白痴般看着她,有节奏的拍打她的脸:“所以我说你可爱嘛,蠢,的,可,爱!”
说完,站起身,扫了屋内的两个婢女一眼,两个婢女盈盈一福,快步出门。
“啪嗒!”屋门关上,主仆三人一起被关在了外面。
“你,你还没答应我,沈泠鸢,你听到没有!”沈娇蕊不愤,仍在院外叫嚣。
沈泠鸢拍拍手,走到桌前继续吃饭,兰芝有些害怕,但还是乖乖的捧起碗。
直到天完全黑透,屋内掌灯,沈娇蕊嘶哑的声音才终于停了下来,兰芝趴在门缝看了看,确定人走了,才转回身道:“二姑娘是个记仇的,她肯定还会再来。”
沈泠鸢才不惧她,站起身,提了灯笼:“带我去清澜院。”
清澜院是柳夫人曾经住过的院子,自打病逝便一直封锁。
兰芝很是诧异,指了指外面漆黑的天色:“可是,现在是夜里?”
沈泠鸢轻轻戳了戳她的脑袋:“不趁着夜里没人去,难道光天化日去啊。”
兰芝这才不好意思的讪笑两声,接过灯笼在前面带路。
柳夫人自赵氏进府,便和沈年生了嫌隙,交出掌家权后,带着不足两岁的女儿,养母以及两个婢女,住进了偏僻的清澜院。
病逝后,清澜院被封,成了侯府禁地。
十几年过去,院前树木没人打理,枝丫横生,树叶茂密,将整个院子遮挡起来,微风伴着夜枭的叫声,诡异又可怖。
门上的铁锁锈迹斑斑,耷拉在门扉上将落不落,镌刻着清澜轩的牌匾斜吊在门梁,风一吹便感觉要掉下来。
沈泠鸢驻足片刻,抬脚上前,正要卸了铁锁,兰芝拽了拽她的衣袖:“这锁毁不得,要是被人发现有人进去过就不好了,我知道个小门。”
眼中闪过赞许,沈泠鸢点点头,示意她带路。
兰芝提着灯笼,捡了根枝条,躬着腰,荡开草丛,朝侧边走。
片刻,拨开一人高的杂草,兰芝指了指眼前的角门:“柳夫人很少出门,小时候我常带着姑娘从这儿溜出去玩。”
推门进去,一股霉味扑鼻而来,兰芝解释道:“这是以前我和养母住的倒座房。”
屋子不大,略走几步就到了门口,门没有关,淡淡的月光下,可以隐约视物。
院子里见草不见路,几只败色的灯笼吊在正屋的廊檐下,摇摇晃晃。
楹柱前放着两口大水缸,兰芝说:“柳夫人最喜欢莲花,所以特意用来养花的。”
沈泠鸢蓦地想起额间烙印,问道:“你知道我额间这个烙印怎么弄的吗?”
兰芝点点头:“柳夫人买下我时,姑娘额头正搀着纱布,我问过养母,她说是带着姑娘去看病的路上,马车颠簸不小心给摔倒炭盆里了。”
冬日出行,马车内会烧炭盆并不奇怪,但谁会将首饰放到里面去烧呢?这疤痕如此完整,真这么巧,就撞在了烧红的梅花首饰上?
“我娘也喜欢梅花?”
兰芝摇头,十分肯定:“柳夫人只喜欢莲花,她的首饰全都是莲花样式,衣裳,只有粉白两色。”
沈泠鸢沉吟片刻,道:“养母有梅花首饰吗?”
兰芝再次摇头,此时她也觉察出怪异:“对啊,养母平时不爱带首饰,她说年纪大了,捯饬给谁看,那姑娘头上的梅花烙印从哪来的?"
沈泠鸢福至心灵,突然想起沈娇蕊一口一个杂种和兰芝早前的吞吞吐吐来。
“兰芝,关于我娘的事情,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兰芝吓了一跳,慌张摆手:“没,没有。”
沈泠鸢看着她,眸色凌厉:“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没……”兰芝绞着衣角,神色紧张,许久,终是跪下道:“不是我不肯说,只是姑娘你好不容易忘了那些不好的记忆,我不想你再难过。”
沈泠鸢深吸口气,将她扶起:“告诉我。”
兰芝咬着下唇,半晌,才吞吞吐吐道:“是,是柳夫人过世前,被侯爷和夫人撞破了通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