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日这一天,是大昌学子一年当中最重要的一天,大昌的会试就在这一天举行,能不能一步登天,靠的就是这一次的考试。
在黎明破晓的那一刻,魏须离站在清晨的晨光中,望着东方天际的一抹鱼肚白。周围的空气还带着夜晚的湿润和凉意,但随着太阳的升起,空气中逐渐弥漫开一种清新的气息,新的一天的开始,是万物复苏的时刻,也是大昌走向繁荣昌盛的开始。
考场门口,颜烨拿起自己准备好的用品,排在长长的队伍当中,来送学子的长辈们一遍一遍的叮嘱着自己的孩子,让他们细心考,放轻松,场面十分喧闹。
不过这在颜烨看来是人之常情,毕竟没有哪一个做父母的,不担心自己的孩子去考试的,何况这些人都走到了会试了,身上也被寄予了很大的希望。
颜烨长身玉立,亦步亦趋的跟随着前进的队伍,等候着检查。
到他的时候,他把手里面的篮子递过去,给检查的人看,那人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遍他的用品,发现没有夹带什么作弊的东西,这才把他给放行。
进去之后有一个人带路,颜烨从袖口拿出银子,避人耳目间借助昏暗的灯光将银子递到带路的人手上:“大人,请您喝杯酒,小小银两,不成敬意。”
“你.....这是干什么?”
那人压低了声音,这可是会试,被发现帮人家作弊可是杀头的大罪,这个考生不会胆子这么大,想让他帮他作弊吧?
“大人,我想请您给我安排一间比较好的房间。”
颜烨仿佛没看见他的紧张一样,仍然淡定从容的说。
“这好办!”
带路的人爽快的答应,把他带到一间比较大,光线比较充足的考间。
大昌为每个考生都单独的设立的考间,但是这里的条件不是特别的好,只是简单的用比较厚实的木板隔了起来,里面空间不大,而且恭桶也在里面。
考生吃喝拉撒全在这个房间里,可想而知味道会有多销魂。
如果碰上下雨或者是天气寒冷的时候,坐在这里的考生只能感叹时运不济,命途多舛,这个地方将会格外潮湿,身体弱一点的可能会感染风寒,影响状态,与会试擦肩而过。
来到房间之后,颜烨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把自己的包袱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把笔墨弄好摆在桌子上,等候着考官发下卷题开始作答。
半刻钟后,卷子发了下来,颜烨拿起轻扫了一遍敛了心神用毛笔蘸了蘸墨水,开始提笔书写。
一时间考场寂静无声。
在考场的另外一边,张允坐立不安,毕竟是在这种大场合做这种事情,搞不好是要杀头的大罪!
他的手心直冒冷汗,随后想他的父亲给了这个官员这么多的银子,这个官员一定能够把事情给办好,于是他放下心来。
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开始拿起卷子翻了两下,就把它随手丢在桌子上,翘着腿,悠哉悠哉的。
“扣扣,扣扣。”
门外面传来轻微的响动声,让他一个激灵从椅子上站起来,马上来到门后。
也伸手敲了两下。
这时候从门缝里面递进来一张纸。
张允一喜,赶紧伸手去把它拿进来。
随后快步来到桌子旁边把它展开,开始提起笔墨抄写。
浑身兴奋得直冒冷汗。
送完纸的巡视人员刚来到拐角处就被寒彦带来的人扭手压住。
“你们是谁?.....唔....唔....”
一双眼睛死死的盯住寒彦,嘴里不停的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他带下去,好好看管起来。”
寒彦轻声吩咐。
带了两个人轻手轻脚的来到了张允的考间。
在埋头苦干的张允,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对。
只觉得自己在金銮殿面见皇上就快要实现了。
到时候自己可就是威风凛凛的大官员了。
寒彦贴耳听了一下房内的动静,发现只有刷刷刷的落笔声。
一个巧劲就把门给打开了。
突然透进来的光亮让张允一花,下意识的就用纸张盖住那张写满字递进来的纸。
脸上慌张的神色,写满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寒彦一步步走向他。
张允吞了吞口水,心跳得厉害:“你.....你们是谁?还不赶紧出去,这.......现在可是会试期间。小心我会去外面告你。”
说到后面觉得自己有人就有了底气,腰板也挺了起来。
“啧。”
寒彦轻笑一声。
“你想跟谁告?和你勾结的那一位大人吗?”
张允看着寒彦的表情直接傻眼了,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寒彦有些嫌弃,就这样的人也不知道怎么考上会试的。
瞧瞧刚刚那个样子,就难当大任,要是真做官了,不知道会苦了多少百姓。
“把人带走。”
“哎!你们干什么?这里是会试,小心我告诉你们大人,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还在一边放狠话的张允一脸正色。
“你涉及科举作弊,哪位大人敢保你?这天下又有谁能有那个本事?”
张允见寒彦油盐不进,就趁他没注意的时候上前一步,想毁了卷子,但是寒彦哪里能让他得逞,手腕一翻剑鞘抵在张允胸前。
仿佛他再上前一步抵在他胸前的就是剑鞘里面的剑。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
寒彦收好张允桌子上两张不一样字迹的答卷。
就将人捂了嘴带走。
这件事情势必要给天下一个交代,否则文人的笔墨,能让人体无完肤,自古又有谁能担这种罪责?
这大昌之下,莘莘学子何其之多,若是激起民愤,则是朝堂祸事。
等到晚间的时候,有人将卷子收走,颜烨有点奇怪,按理来说应该是要等所有科目一起考完才会在第三天统一收卷,这是为何?
他也没有听说科举要改革啊?
“所有考生都听好了,会试取消于十日后再重新开考,后续通知请看城内公告。”
一个身着官袍的大人站在正中间大声的说着。
一些考生打开门探出头来,接着陆陆续续的考生逐渐走了出来。
“这为何呀?”
“我们都在这里面待了一天了。”
“怎么说取消就取消,这也太把会试当儿戏了。”
一时间众多考生议论纷纷,交头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