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热闹！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
许不平的目光从九阴消失的方向收了回来，神色有些莫名。
那些漫天飞舞的雪白，在轻而易举地搅碎了神游境全力凝聚的剑光后，围绕着许不平飞舞了两圈，又慢慢聚拢，化为一截断剑。
许不平轻抚过断剑的断口，口中呢喃了两句，又将这截断剑放回背上的祖传行囊。
“少了一片。”
许不平眉头微微皱着，忽然目光重新看向数里外楚江河所在的方向。
楚江河不出意料地从那一片雪白中活了下来。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那一片由袖白雪实质剑意凝聚而成的雪白，竟然如同他交给张小花的一样，失去了与他气机的联系。
“怎么了？”
墨月见此，轻声问道。
墨月看得出许不平的情绪并不高昂，语气也变得温柔了几分。
“没事。”
许不平刚想摆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神情，却突然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
墨月从没听许不平咳过，天下第一的许不平怎么可能会咳嗽？
“没事！”
许不平很快就止住了咳嗽声，重新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来。
“嗯。”
墨月破天荒的没有揭穿许不平，只是用更轻柔的声音的应了声。
“是不是方才那位九阴姑娘出声提醒的化神丝，其实很厉害，许不平原本并不是那么容易应对？”
墨月很快想到了一种可能，许不平可能为了阻止“化神丝”接近自己动用了什么厉害的术法。
而在接连接下天人境和神游境的全力一击后，许不平本不应使用那样的术法。
墨月没有刨根问底，她知道，对于这种问题，许不平是不会回答的了。
就算你给出了正确答案，他也不会承认。
……
一场足以震动大半个大周的天人境大战结束后，那轮浅浅银钩，因为被驱散了残云，反而更显得明亮起来。
许不平微微眯着的眼睛里住满了柔和的清辉，睫毛长而弯弯。
许不平岔开话题，他抬起双手，露出残破的衣袖，对墨月说:“你会缝衣衫吗？”
“会。”
墨月肯定的答道。
许不平笑了，他的笑，纯净，清澈，或许胜过那抹银钩。
……
许不平和墨月脚步轻缓的向安宁县的方向走去。
他与九阴的大战刻意避开了可见人烟之处。
不过一路走来，目之所及，还是一片狼藉。
“你与这个名叫九阴的姑娘很熟吗？”
墨月打破了沉默。
“嗯，算是比较熟吧。你还记得大周历上所说的吗？
九阴便是从苍山剑派绝地中脱困的那绝世大妖。当年她受困苍山，我多少有些过错。”
许不平没有隐瞒。
“我大概也是这么猜想的。”
墨月没有继续追问，似乎很满意许不平的答案，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笑意。
“所以她刚出囚笼，便来寻我的麻烦！”
许不平轻叹了一口气道。
“我看她也未必是寻麻烦来的。”
墨月语调微微变化。
许不平挠了挠头，没有再接下去，他隐约觉得这个时候沉默或许才是最好的应对之策。
墨月见此脸上重新露出笑容，秋水般的眼眸中荡漾着清波。
如果是说许不平眼睛里住满清辉，墨月的眼睛里则住着一轮新月，皎洁、清冷，却又温柔。
“我们还要去瞧瞧那个老道士与富家公子吗？这么走下去，是不是得走到天亮。”
墨月忽然脚步加快了些，走到与许不平并排的位置。
许不平自然而然地拉住墨月的手。
“我们等个人先。”
许不平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