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第一次被咬时的淡然,许不平眉头微皱。
谁能想到如此漂亮的一张清冷面孔,竟长了两颗虎牙,虎牙深藏在牙根处,从外面瞧去根本看不到。
可咬到脖子上,就不一样了。
尖尖虎牙,刺破皮肤,那感觉很酸爽。
话说,自己这是何必呢!
“咕咚,咕咚!”
墨月吸的又凶,又有节奏。
不行,以后得让她换一个地方咬,这样让人瞧见很不好。
墨月紧贴他的身体,又软又香,几缕青丝被风吹进他的鼻孔里,痒痒的。
“好了没?”
许不平觉得得让她身体离得远些,可惜墨月根本不搭理他。
罢了罢了,咬吧咬吧!
许不平生无可恋的想着。
月光下,两个人紧贴一起,拉长的影子就好像是一个人。
蛙叫虫鸣似乎也没那么烦人。
……
东平县。
许不平和墨月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你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墨月看着许不平变得坑洼不平的脸,眉头微皱。
“你也来一个?”
许不平笑着道。
“我做的面具,天衣无缝,没人能看出破绽来。”
“太丑!”
墨月想都没想的就拒绝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许不平笑了笑,没有说话,反而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样东西来。
墨月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匿形符。”
“从蛇妖身上找到的!”
看着墨月不解的眼神,许不平解释道。
“只有几个有名有姓的宗门才会炼制,现在却出现蛇妖手里。”
“你的意思是有宗门与这件事有关?”
墨月的眸子动了动。
“聪明。”
许不平赞赏了一句。
“到底是不是,还要试试才知道。”
“至于怎么试,容我卖个关子。”
许不平把匿形符收回袖中,神秘兮兮的笑道。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着,许不平心里暗暗高兴,墨月比前些日子话多了些。
……
大晴天的,黑伞遮面的墨月自然引人注目。
不少人向她身上投来了奇奇怪怪的目光,很快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墨月微微皱眉,身体微颤,眸子里蒙上一层灰色,藏于心底深处的不安和怨愤又慢慢涌上心头。
这时,一只手伸了进来,握住她的手,很轻柔却又很有力。
“现在你有影子的!”
许不平道。
“就算没有,我也能护着你。”
许不平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
墨月却微微一震。
“切!”
片刻后,墨月撇了撇嘴。
她挣脱开许不平的手,嘴角溢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
“咳咳!”
许不平轻咳一声,双手缩回袖中。
“走走走,快到了。”
许不平顾左右而言他,掩饰尴尬。
……
不远处,一个摆摊算卦的灰衣老道,目光落在墨月身上,微微一凝。
他的鼻子动了动,昏黄的眼睛里有微光闪过。
“老道,我这个字怎么解?”
道人回过神,坐在摊前肥头大耳的乡绅,神情倨傲地点了点他写在纸上的字,一个“川”。
“川有一马平川之意。”
“请问施主问什么?”
“问富贵。”乡绅道。
“道经有云: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将知止,知止所以不殆。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于江海。”
“什么意思?”
乡绅听得云里雾里,不过老道说的玄乎,倒也收了些骄横之心。
“就是说施主只要顺应天道,富贵自来。”
乡绅一听“富贵自来”心下高兴,便接着问道:“那如何顺应天道?”
老道目光微闪:“不行不义之事,不取不义之财,为富不能不仁,诚信立本,乐善好施,富贵自来!”
乡绅闻言,脸色忽然变得铁青,合着你这老道是在变着法子骂我呢?
乡绅拂袖而起。
“施主还没给钱!”
老道连忙道。
见老道还敢跟自己要钱,乡绅瞪着老道,破口大骂:
“老爷我没砸了你这满嘴胡言老东西的摊子,就算是客气的了!”
乡绅拂袖而去。
“得,又白忙活了,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老道嘟囔了一句,他抬起头,见撑伞的女人已经消失在视野中,眼底不禁又闪过一丝异样的光。
……
东平县,县衙。
许不平扣着铜环,敲响了县衙的朱漆大门。
没多会大门开条缝,从里面探出个脑袋。
“谁啊?”衙役斜着眼问道。
什么人这么不开眼,这衙门开门还没到时辰,便敢直接敲。
许不平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一个玉牌递给了衙役。
衙役原本见是一个丑得醒目的男人,便没怎么当回事,刚想喝骂两声,可一瞧见这玉牌,态度立刻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许不平示意墨月在外面等等,他自己一个人进去,片刻就回。
许不平没有让墨月等太久,果然一盏茶功夫就出了县衙。
许不平扬了扬手中鼓鼓的荷包。
“有钱了,今儿我请客,管够!”
墨月见许不平那眉飞色舞的样子,本想意思一下,给他个笑容。
可忽然又觉得他这是小人得志,不禁又撇了撇嘴。
许不平全当没看见。
四具妖尸加上三张匿形符,再加上为东平县人口失踪案提供的有力线索,县衙很大方,二十两纹银。
花一花,再省省,买下一个会小手捏的可人丫头有戏!
许不平觉得自己的洛安躺平幸福生活,迈出了坚定而有力的一步。
挑了间点心店,许不平大方的点了好几样点心,桃花糕,江米酥,糯米糍,糖饼摆满了一桌。
墨月却没有伸手。
“怎么,都不喜欢?”
“吃这些没用!”
许不平可怜地看了墨月一眼,妖魂不像人类,不需要食物裹腹,只需要灵气滋养神魂,便也少了品尝美味的喜悦与乐趣。
“那我就不客气了!”
许不平看着满桌子糕点眼睛放光,拿起筷子,刚想大快朵颐,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放下筷子,看着墨月。
“不对啊,昨天你不还吃了杏花糕吗?”
墨月没有为他解惑。
许不平百思不得其解,说实话他并不喜欢吃糕点,只是希望通过自己这馋鬼模样,勾起墨月的兴致。
一个几十年总是担惊受怕,只能躲在画里的人实在太可怜了些。
他只是单纯地想让这个女人多感受下人间温暖,多尝些美食,多看些风景,多见些这世间的风华。
然后,如果有一天,她的名字不叫墨月,而叫明月,那便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