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瞪着大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清儿也不急,就这么等着。
过了好久,清儿腿都站累了,五皇子终于开了口,说出的话却是没什么底气。
“不对,你骗我,那是我皇叔,他不会害我的,也不会害大哥和二哥,他最是温良,他不是这样的人…”
五皇子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对,最后几乎是用吼的,“你是骗子,你说的话才最不可信!”
清儿见他打击太大已经开始自欺欺人了也不再刺激他,耸了耸肩决定要走,该问的都问了,基本已经确定了她心中猜想,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正在这时,图图忽然发出了警报。
[警报!有大批人闯入。]
清儿拔腿就跑,走之前还不忘掐着五皇子的胳膊让他清醒一点,并且警告道:“不许说你见过我,要不然咱俩都没好果子吃,听到没?”
五皇子被掐的龇牙咧嘴,刚想答话清儿已经放开了他,撒丫子跑了。
五皇子正懵着,很快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的声音。
抬眼看去,前两年自荐到他身边帮他出谋划策的谋士带着一队人马正押着几个狱卒跑了过来。
“冯先生?”
“五皇子,我们来救您出去。”
那个一身书卷气的冯先生此刻拎着一把染血的剑,如罗刹一般抵在狱卒脖子上厉声道:“打开牢门!”
五皇子被他这满身的戾气惊的说不出话来,趁着狱卒开锁的空挡颤抖着道:“冯,冯先生,您这是做什么?”
冯先生看了他一眼,沉痛道:“五皇子,太子薨逝,外面乱了,您快点跟我走吧。”
“大哥,大哥死了?”
五皇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这时狱卒已经打开了牢门,冯先生快步进来架起他便要向外走。
五皇子被这一拽终于清醒了些,挣扎着道:“我不能走,我是冤枉的,父皇会还我清白,我若是跑了那不就落入了歹人圈套,大哥不能死的不明不白,我不能走,我不能走!”
“五皇子,您留在这就是死路一条”,冯先生不顾他的挣扎,带着人用力拉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您登基为帝,便能将一切查个水落石出,您先出去,咱们的人在外面接应。”
“登基为帝?”
五皇子这一晚上接收的信息太多,脑子都转不过来了,“外面是谁在接应?”
冯先生沉声道:“您外祖父。”
五皇子怒道:“你竟然和他联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想救您出去只靠咱们这几个人哪够啊,汪将军带了兵马,城外还有大军,只要出了城咱们就安全了。”
“大军?他早就想要逼宫,他疯了!”
五皇子眼睁睁看着曾经憨憨傻傻的护卫变了脸,目光冰冷的一刀抹了狱卒的脖子,血溅在他脸上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在地。
五皇子用尽全身的力气拽着冯先生的前襟,喝道:“我母妃呢?我母妃呢!”
“五皇子,管不了那么多”,冯先生也不再和五皇子商量,直接叫人将他捆了,嘴巴也用布塞上,抬起来便走。
几人刚拐了个弯身后便传出了脚步声,清儿曾经见过的那个试毒的壮汉正带着另外几个人从后面赶了上来。
“冯先生,没找着那个小丫头,好像跑了。”
“跑了?搜过没?”
“搜过了没找着,怎么办?汪将军点名要那丫头的脑袋,要不咱们再搜搜?”
冯先生沉思片刻,摇头道:“不搜了,先带五皇子出去再说,大不了出去后一把火将这儿点了,就不信那丫头能长了翅膀飞走。”
“是。”
一行人抬着奋力挣扎的五皇子跑出了刑部大牢,而拐了个弯已经摸到刑部大牢门口的清儿正蹲在一堆杂物后面被惊的目瞪口呆。
“你们怎么进来的?”
清儿对面的两人跟她差不多装扮,一身劲装,还蒙着面,连头发都包的严严实实,若不是实在太熟,清儿都认不出这两人是谁。
郑玉琛和郑二郎也没想到赶紧来就碰到了清儿,不过正好省的花时间找了,拉着她便往外走。
“先出去再说,刚听到那几个人准备放火。”
清儿蹲在地上被拉的一个踉跄,她也听到了,但没当回事,“他们人都出去了,放火也只能在外面放,这大牢又不是茅草盖的,烧不进来的。”
郑玉琛瞪了她一眼,严厉谴责她这种赌命的做法,“呛也呛死了,先出去。”
郑二郎也在死命拉清儿,他比郑玉琛还急,倒不是怕死,而是想出去看热闹。
“外面人特多,都打起来了,咱们现在出去说不定还能看到个收尾。”
清儿不太想看,沉声道:“若是姓汪的赢了,我出去那不是得当场毙命啊。”
“他赢不了”,郑玉琛道:“安亲王带着大队兵马,姓汪的那点人根本不够看。”
“但他城外还有人呢”,清儿通过图图转述听到了那位冯先生和五皇子的对话,她虽不知道城外到底有多少人,但大军两个字就能证明人肯定不少。
“没事”,郑二郎兴奋道:“陈雨来送信了,有位陆将军已经带兵将姓汪的留在外面的人全抓了,一个都没跑了。”
清儿脑袋一懵,问道:“陈雨是谁?听着有点耳熟。”
“哦,应该叫他温雨”,郑二郎道:“你忘啦,就严守青身边那个护卫,我小叔的童年伙伴。”
这么一说清儿便想起来了,“他们怎么知道城外有军队的?”
这次是郑玉琛回答的,也是陈雨给郑老将军送信时告诉他的,“陈雨说当时严守青就是在调查这件事,发现了姓汪的带着军队进京,这才被追杀,虽然逃过一劫但最近几日都不太平,幸好姓汪的不知他是刻意去调查此事,只当纨绔子弟出门闲逛碰上的,他也装作吓破了胆最近都不出门姓汪的才没让大军后撤。”
三人说着就走出了大牢,而外面的声音也随之传来,现在虽是黑夜,但火光冲天,地上到处都是断裂的兵器,或一动不动或还在哀嚎的人,鲜血顺着地面上的砖石流进街道两旁的壕沟之中,仿若人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