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要带回去的?
他这话是不是……还有什么言外之意。比如暗示他自己也是?
算了,就当没听懂吧。
“差不多是在了,”黎卿酒推开薄韫时的手,背对着他说:
“但我还得去附近商场给阿妈买新衣服。刚刚看到阿妈……她身上穿的还是以前的那身旧衣服。”
不是寿衣,是以前逢年过节时阿妈才会穿的苗疆服饰,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阿妈身上连一件银饰都没有了。
想到阿妈披散下来的头发,黎卿酒觉得眼眶又开始泛起了酸胀,
“对,我还得买些银饰才行,那样下次碰到阿妈就能给她了。家里的那些银饰……她全都留给我了。”
薄韫时拽住黎卿酒手腕的手一僵,他松开了手,“抱歉。”
“没事,那我先走了。”说着,黎卿酒就按下门把手,拉开了酒店房间门。
薄韫时赶紧说:“我同你去。”
“不用了,你先自己好好养伤吧。要是实在难受的话,可以去医院……额,兽医院看看?”
薄韫时一噎,想说自己的伤像被针扎,根本就不碍事。
但是思忖之际,黎卿酒已经拉开房间门走了。
房门被关上。
他垂眸看看自己的手,愧疚地叹气,“我真该死。”
酒酒都为她阿妈变成尸蛊人的事难受了,他怎么还在装受伤骗她。不光骗她,还想着撩她。
太该死了,他怎么就这么该死。
薄韫时侧眸,看看镜子中,自己身后冒出来的好大一条毛茸茸尾巴。
她不是垂涎自己尾巴很久了,
要不……给她摸一下?
-
黎卿酒坐电梯下楼的时候,碰到了从外边回来的巫星辰。
“小酒!”巫星辰兴高采烈地朝黎卿酒跑过去,“好巧啊,你要出去?”
“对,去商场买点东西。你刚回来?”
“嗯。”巫星辰有些退缩地挠挠脑袋,“……那个,我刚想找你来着。”
“找我什么事啊?”
“我帝京那边有点事要处理,可能要先走了。你要跟我去帝京吗?”
瞧着巫星辰看向自己的亮晶晶黑眸,黎卿酒摇了摇头,“不了,你先走吧。”
——是因为薄影帝吗?
到了嘴边的话,巫星辰在唇齿间嗫嚅了几番后,又选择了自己吞咽下去,
他挂上了灿烂的笑,“好,那你自己在盛城多多注意,来帝京了记得联系我。”
“嗯,知道了。”
巫星辰想说话,但瞧见黎卿酒似乎很急的样子,就说:“我就先上楼收拾东西了?”
“那拜拜了,帝京见。”
“帝京见。”
黎卿酒朝巫星辰挥挥手,就赶紧朝商场的方向走去。
这会儿时间不早了,她得赶紧买完东西去吃晚饭,希望等她回去的时候薄韫时已经离开了。
黎卿酒在商场里给黎云买了几身合适的衣服,又绕去首饰里挑银饰。
首饰店里都是些成品,跟苗疆银饰大相径庭。
挑了好一会儿,黎卿酒才面色痛苦地买了几大块银锭,准备带回苗疆自己打首饰。
付钱的时候,收银员跟她说:“女士,那位先生已经付过钱了。”
顺着收银员指着的地方,黎卿酒看过去后才发现是薄韫时。
见他朝自己走来,黎卿酒问:“你怎么在这?”
“过来找你吃晚饭。”薄韫时拎走收银员准备好的十几斤银锭,牵起黎卿酒就走。
黎卿酒一时间也忘记了反抗,快步走上前跟他并排,“你伤怎么样?需不需要去医院?”
“没事。”
“哦。”看来是他们狐狸体质比较好,像刚刚受伤抱着她跑好几百米都半点事没有。黎卿酒跟随着他慢下脚步,掏出手机给他微信转账,
“我把买银锭的钱转你了,你记得收。”
“不用。”薄韫时偏头,看着她说:“去苗疆还得暂住你家,这算住宿费。”
黎卿酒若有所思点头。
“今晚你住我家?”
黎卿酒赶忙又摇头,“这不行,我怎么能……”
“我住三楼,二楼房间有八个,随便你选。而且我家有私人飞机,已经申请了飞行航线,明早就能出发飞苗疆。”
“!!!”这么迅速的么?她还准备从盛城坐飞机到苗疆机场再坐火车到县里转大巴到镇上再坐摩的到村里爬山三小时到溪山寨呢。
黎卿酒有点心动了,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那就打扰你一晚上了。”
“不打扰。”薄韫时唇角扬起,显然是很高兴。——就差摇尾巴了。
两人吃过晚饭后。
薄韫时就迫不及待的回酒店收拾黎卿酒的行李,带上她直接瞬移回他家了。
他在盛城有挺多房产的,现住的这套算是常住的了,定期都会有保洁过来打扫。
黎卿酒见过喻家也见过鹿柠家,对薄韫时家里的豪华程度并没有感到多惊讶。
“酒酒要住三楼么?视野比二楼好。”
黎卿酒想到三楼是他的地盘,摇摇头,“不了,我住二楼就好。”
薄韫时不回答,垮着脸很不高兴。
“时间不早了,那我就先去睡了。薄影帝晚安。”黎卿酒说完后,就拉开边上的一间房门,直接进去了。
下秒,站在门口的薄韫时听到了房门落锁的声音。
“……”
有用么?他想进的话,落锁根本就没用。
薄韫时幽怨地看看眼前紧闭的房门,终究还是转身走了。
他回去楼上洗了个澡,就开始处理各种事。
入世太多年,他名下涉及到的产业太多,所以能交接的他都交接出去了。除了一些必须要他处理的事,他才会接手。
饶是这样,他也处理到了凌晨两点。
薄韫时像往常那般,盖上被子平躺在舒适的大床上,闭上眼眼试图入睡。
十分钟后,他没睡着。
半小时后,他还没睡着。
一小时后,他从床上坐了起来。
薄韫时探查了下楼下房间里的黎卿酒。
很好,睡得很死。
下一秒,床上的人消失了。
紧接着就又出现在了楼下黎卿酒的房间里。
柔软床榻上,少女侧躺蜷缩着身子,双手攥住被子,眉间紧皱,睡得很不踏实。
薄韫时俯下身,用指腹轻轻去抚平她的眉间。
没什么用,抚不平。
思忖半晌后,有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从薄韫时身后冒出,试探性地朝着她的手边靠近。
有毛茸茸碰到指尖,睡梦中的黎卿酒下意识就伸手抓住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