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办公室里。
十多个人趴的趴,躺的躺,都在打瞌睡。
有的面前还放着大半盒泡面,有的干脆嘴里还咬着一截儿面包。
为了把俩姑娘解救出来,这些兄弟忙活了一整夜。
一直到四点多才算是忙完。
肚子饿的咕咕叫,但是没吃几口,就都扛不住睡着了。
王学明手里拎着两个大大的塑料袋,兴冲冲的走进办公室。
“同志们,醒醒,吃口热乎的再睡!我买了包子,豆浆和鸡蛋,都吃点儿暖暖胃。”
王学明吆喝完,办公室里根本就没有反应。
几个人强撑着身体抬头看了一眼,又趴下继续睡。
气氛有些尴尬。
“指导员,给我俩包子。”楚南笑着说道。
王学明一下子来了精神,赶紧拿出俩包子一盒豆浆递到楚南面前。
“大肉包,特别好吃,多吃俩。”
楚南有些勉强的笑笑,接过王学明手里的包子和豆浆。
他早上已经吃过了,纯粹就是为了缓解尴尬而已。
“指导员,这包子确实不错,这肉一尝就特别新鲜。”楚南当着王学明的面咬了一大口,赞不绝口的说道。
“呵呵呵,是吧?我之前吃过几次,味道没得说。”王学明乐呵呵的说道。
张正从办公室出来,一点儿不客气的从袋子里拿了一个包子就咬了一口。
“这包子不错,还是指导员会吃。”
张正和楚南开口了,黄俊张斌他们也强打着精神爬起来。
没多会儿,满满的一袋包子就被分完了。
“指导员,昨儿那个拐卖妇女案,安省白头县和西山省九林县会派人过来交接,你得负责一下接待。”张正一边吃着包子一边说道。
王学明点点头,一脸高兴的说道:“没问题,这种事儿我在行。”
“案子上午估计就能理清了,下午可能得去检察院送一趟卷宗。”
“行,卷宗整理好了,让他们交给我就成。”
王学明显得有些兴奋。
他是不怕忙,就怕没事儿干。
匆匆的吃过早饭,大部分人继续休息。
楚南闲来无事翻起了那些积压案件的卷宗。
整个林川市,最近三年一共积压了七起大案。
六起杀人案,一起绑架案。
杀人案里头,有四起是抢劫杀人案。
随即作案,没有目击者,没有摄像头,这种案子是最难办的。
两起疑似预谋杀人。
同样是没有目击者,没有摄像头,现场也没有找到足够的线索。
这种案子要是两个月内没有侦破,后续想要破案就很难了。
绑架案就比较特殊了。
被绑架的是一对兄妹。
哥哥7岁,妹妹4岁。
他们的爸爸,是林川市一个相当知名的企业家。
当时家里为了孩子的生命安全,没有报警,而是直接选择了跟绑匪交易。
但是,一千万赎金交出去之后,并没有如愿的得到孩子。
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他们才选择报案。
但是除了几段被深加工过的录音,还有一个基本上没用的电话号码之外,警方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只能从头开始调查。
找到了绑匪绑架孩子时候驾驶的车辆,还锁定了孩子所在的大致范围。
但是经过接近一个月的努力,劫匪没抓到,孩子也没有找到。
虽然孩子基本上没有存活的可能了,但是在没有找到孩子的尸体之前,这个案子还是不能定性为绑架杀人。
“张组,北区秀水大街发生命案。”一道声音打断了楚南的思路。
“咱们走。”
张正一声令下,办公室的人呼呼啦啦的走了个干净。
北区跟南区情况完全不一样。
这里属于新区,以白山镇为中心,新建不到二十年。
跟南区那种老区不一样,这里以工业为主,林川市大多数的工厂都聚集在这里。
所以人口结构相对简单一些,犯罪发生率在整个林川是最低的。
秀水大街属于一个新建的街道。
两边的房子刚刚建好,还没装修呢。
秀水大街主体是建成了,只不过两边的路灯,摄像头,信号灯什么都还没安装,所以这条路还是封闭的。
案发现场附近停了十多辆警车。
因为位置的原因,这里很难得的没有几个围观群众。
楚南他们径直跨过封锁线。
张正亮明身份之后,一个看着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人跟他握了握手。
“张组长你好,我是北区刑侦大队冯建。”
“冯队你好。”
两个人寒暄的时候,楚南大致的观察了一下现场。
现场是一个小型的儿童乐园。
有一个滑滑梯,几个摇摇椅,还有一些动物造型的凳子。
一个看着只有六七岁的孩子,一动不动的趴在小木马上,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到他小脑的位置,头发紧紧的贴在头皮上。
脖子,耳朵后面,有很明显的血迹。
“冯队,现场是什么情况?”张正开口问道。
“死者男,6岁6个月,伤口只有一个,在后脑。
死因是利器刺入小脑,造成了脑干受创,按照法医的说法,凶手很有可能是从事医疗,或者是学习过医疗这方面的知识,对于人体构造掌握的相当到位。
脑干受创,这孩子是在几秒钟之内死亡的。
能够知道这一点,并且能够这么准确的一次性伤害到要害,就算是普通的外科医生都做不到。
因为这里都还在施工,所以周围的监控设施还没来得及安装。
孩子的父亲是旁边工地的工人,案发的时候他在工地干活儿呢。
等他发现孩子死亡,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我们在案发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指纹,脚印,车辙,目击者都没有。
我们初步怀疑,凶手是有预谋的作案,他选择在这里下手,很明显是经过踩点的。”冯建有条不紊的说道。
张正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试探着问道:“孩子的父亲在旁边工地上?是工头还是承包商?”
“都不是,就是一个普通的转瓦工。人就在那儿呢,我们赶过来的时候,他因为情绪太激动,昏厥了两次。”
楚南和张正顺着冯建的目光看去,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瘫痪一样的坐在地上,两眼无神,就像丢了魂。
冯建的话,让楚南也相当诧异。
根据法医的判断,凶手是一个拥有相当丰富人体结构知识的人。
可能是医生,可能是科研工作者,不管是哪一种,肯定是从事着受人尊重的职业。
他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的跑来杀了一个砖瓦工的孩子?
孩子肯定是无辜的吧?
就算是孩子的父亲和他有什么过节。
一个工作体面,受人尊重的人,有必要冒着杀头的风险,去杀人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