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采的工人,分成两个轮班,白天晚上,煤矿24小时都在工作,因为要赶在下雪之前,把煤投放到市场,这个时候,正是价格最好的时候。
而采煤的工人,也是干劲十足,一天下来,一个工人可以拿到一两银子的工钱,相当于普通家庭一个月的开销啊,但是采矿也是十分辛苦,且危险。这不,又一个工人晕倒了,杨伦匆匆忙忙赶到现场,命人把昏迷的矿工抬到工棚。
工地的郎中,给昏迷的工人灌入大量的凉茶,又用凉水擦拭身体,忙了十多分钟,工人才迷迷糊糊的醒来:“我怎么啦?”郎中对工人说:“你太劳累了,身体已经透支,必须马上休息,还有营养也跟不上。”工人摇摇头:“不不,我没事,我不休息,大不了我少干点。马上就要下雪了,不赚钱,这个冬天没法过啊。”杨伦看着工人,疑惑的问:“像你这么卖力的人,一天一两银子应该不难吧,一个月三十两银子,不够你一家人过冬?”
工人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休息,非要继续干活。杨伦也没有办法,这样下去,非得累死啊,便说:“这样吧,你休息一天,我给你一两银子。”工人这才勉强的答应下来。
杨伦回到自己的工棚,他不解的问羽茹:“北朝的老百姓,都这么拼命吗?一天一两银子都少了,还要加班加点,北朝物价也不贵,30两都够普通人家过一年了。”羽茹到底是女人,心思也细腻:“少爷,看那工人支支吾吾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发现胡义招进来的人,比我们自己招进来的人都要卖命,按理说,都是贫苦老百姓,为何态度不一样呢?”
杨伦沉思了一会儿:“你派个不熟悉的人,明天去胡义招人的地方去应聘,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猫腻。”羽茹点点头。
晚上,杨伦端了一碗肉去看望工人,却没有想到,胡义也在。杨伦把红烧肉递给工人:“你不仅仅劳累,营养也跟不上,来,看看这红烧肉味道怎么样?”工人诧异的看看胡义,不敢接。胡义瞪了一眼工人:“主家给你送肉,还不快吃啊,看我干什么。”
工人这才接过红烧肉,大口大口的吃起来。杨伦看看胡义问:“胡工头,你今天怎么有空闲啊,还不快去招人,这批货在下雪封山之前,一定要挖采出来送出去。”胡义低声下气的说:“是,主子,我听说我朋友昏倒了,所以特意来看看,我马上就去招人。”说完忐忑不安的走了。
一会儿功夫,一碗红烧肉,都被工人吃完了,他喝了一口水,朝着杨伦咧嘴笑了:“谢谢主家,这么好吃的肉,我很久没有吃过了。”杨伦和善的笑着:“你叫什么名字?”工人不好意思的说:“他们都叫我小土豆,我也喜欢这个名字,土豆好吃又饱肚子。”杨伦笑了:“小土豆,挺好听,我也喜欢。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小土豆如实回答:“阿母阿父,还有弟弟妹妹,不过弟弟妹妹都小,阿母帮人洗衣服能赚点钱,阿父就是靠进山打猎换点钱。”
杨伦清秀的眉眼间,多了几分亲近,因为他也有妹妹,便随意的问:“那你家也不是那种很穷的家庭啊,为何要如此卖命的干?”小土豆迟疑了一下,憨憨的笑了两声,没有回答。
第二天一大早,休息了一天的小土豆就下矿干活去了,而羽茹这边派出去的人,很快就回了消息。
羽茹痛恨的说:“少爷,那胡义简直就不是人,他一人收了30两好处费,他介绍来的人,大多数都借了高利贷,而放高利贷的人,就是胡义。小土豆他们要累死累活干一个月,还要加班加点,才能把钱还清。小土豆可能是想早点还清钱,下个月就能余点钱了。”杨伦清冷的听着,眼神中戾气一闪:“一个小小的工头,居然这么明目张胆,让你的人花钱进来,看看这胡义是不是有什么后台。”羽茹点头答应:“是。”
胡义不过是一个工头,这种招人收钱还贷款的行为,他自己肯定是不敢干的,先不要说杨伦是丞相府未来的女婿,就算杨伦只是一个普通老板,哪个工人敢这么大胆?30两啊,北朝一个镇的亭长,一年的薪资还只有45两,普通老百姓一家一年的开销,都只有十两左右。
胡义这几天也有点害怕,特别是小土豆晕倒以后,他生怕小土豆说漏嘴,便亲自去见了他,一再威胁他,这钱可不是胡义收的,而是朝廷官员收的,如果他说出去,那他家人都会没命了,所以无论杨伦怎么询问,小土豆也不敢吭声啊。
过了几天,胡义看杨伦也没有什么反应,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今天又开始大量招人了。那些想去挖煤的老百姓,一看要30两银子,一个个嘟囔说:“这哪里是招人啊,明明就是榨钱。”被胡义安排的一些起拱的人,在人群里说:“你们不去我去,去煤矿挖一天煤就能拿一两多,不到一个月就还请了30两,后面赚的,还不就是我自己的啊,走开,走开,不报名的不要挡路,我要去。”其余的一听,又开始嘀咕了:“这么一算,好像也是挺赚钱的啊,还掉钱,还能赚几十两回家。”咬咬牙,那就去吧,除了煤矿,其余的地方哪有这么高的工钱啊。
就这样,轻轻松松又招了20个人,胡义笑得眉开眼笑。一个正在签贷款的工人,突然停了下来,他大声的质疑:“工头,你这收30两一个人,矿主知道吗?如果我交了钱,要是矿主不要我怎么办?”
其余的一听,是啊,万一我出了钱,又没有进去,那不是两头损失吗?胡义一愣,没有想到有这么大胆的,他忙笑嘻嘻的安抚说:“我胡义招进去的人,没有一个退回来的,你以为我一个小小的工头,敢收你们钱?都是有后台的,傻小子。你们就放心吧,保证万无一失。”那质疑的工人还是不放心:“你说有后台就有后台啊,我还说我有后台呢,谁相信啊。”其余的人一听,是啊,纷纷要退钱,胡义眼看到手的鸭子要飞了,便急着说:“实话告诉你们,收钱的是吏部侍郎家的大公子,你就说谁敢动他吧。”那挑事的工人好像放心了:“吏部侍郎的公子啊,那我就放心了,来来,工头,我贷款30两,我也要去挖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