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维和杨修文暗中较劲时,仆人进来通知:“老爷,前厅的酒席已经准备好,请您入席。”巴维心知理亏,笑着说:“走吧,亲家,我们去喝酒。”
前厅的酒席没有外人参加,但府内的女眷都会出席,相当于一家人的聚餐。北朝没有禁止女子露面的习俗,相反,在重要场合都会有女眷参与。
上座是巴维和杨修文,下座右边第一位是丞相家大公子米哈,然后是杨伦,再往下就是丞相的其他儿子。左边第一位是丞相夫人,然后是安娜,之后依次排列丞相的小夫人们。
酒席上的菜肴以牛羊肉为主,并有本地著名的奶酒。为了照顾杨修文,还准备了一些南罗的烈酒。大家举起杯子祝福,并闲谈家常事情,气氛非常愉快。
杨伦对这种场合并不喜欢,但也不能失礼。他对米哈敬酒时都一饮而尽,偶尔抬头,能看见对面安娜热切的眼神,让杨伦感到不安。
而安娜对杨伦的态度与众不同。她羞涩地偷看着杨伦,第一次见面就觉得他身上有股孤傲的气质,仿佛那些官家公子在他面前犹如小丑般渺小。
安娜从小生活富裕,但并不奢华。她喜欢静静地书籍,关注别人的悲欢离合。在父母和哥哥们的庇护下,安娜像天山上的雪莲花一样清纯、简单和善良。正因如此,巴维一直拒绝让安娜进入皇室。一个没有心机的姑娘进入皇室就像进入了狼窝。皇室中那些公子们要么逛青楼要么争夺皇位,在他们眼里女人只是摆设,并不珍惜。
当巴维询问对婚姻的要求时,安娜毫不犹豫地说喜欢像杨伦那样简单的男人,不卑不亢,不争不抢。而巴维正好需要一个经济支持,于是他们达成了最完美的婚约。
酒席结束后,杨伦有些迷糊地感觉自己喝了很多酒。平时很有分寸的他今天怎么会喝多了呢?
巴维对安娜说:“安娜,看看贤婿是不是喝多了,扶他去后院休息一下。”杨修文心里有些担忧,这还没举行婚礼呢,儿子就去女孩房间,要是传出去可不好听。巴维仿佛看穿了杨修文的想法,举起酒杯笑道:“你们南罗人太谨慎了。吃亏也是我女儿吃亏。你害怕什么?再说我丞相家的女儿可不是随便的人家。让他们两个相处一下又何妨?看你着急样子。”
杨修文尴尬地举起酒杯,心里其实在责怪杨伦。平常很有分寸的孩子今天怎么失态了?其实不能怪杨伦,米哈一会儿敬奶酒一会儿敬白酒,不喝醉才怪呢。
安娜和贴身丫鬟马琳将杨伦扶到了她的闺房。安娜拿来毛巾为躺椅上的杨伦擦洗,并吩咐马琳煮一些解酒汤。
喝醉的杨伦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后就睡着了。安娜坐在旁边,看着他清秀英俊的面容,不禁露出幸福的微笑。
过了一会儿,杨伦轻声喊道:“水,水。”安娜赶紧拿起旁边的解酒汤勺子,小心地喂给他。感觉不对劲的杨伦费力地睁开眼睛,不知自己身处何地?粉色的墙壁、粉色的窗帘还有女人特有的香气扑面而来。杨伦顿时清醒过来,从躺椅上跳起来。
安娜惊讶地问道:“杨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去请郎中。”杨伦赶紧制止:“不用,不用,我没事。”安娜温柔地递给他解酒汤:“你喝了这个汤会好一些。”杨伦傻傻地接过解酒汤,一口就喝完了。
感觉好多了的杨伦起身告别:“对不起,我失礼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告辞了。”安娜想挽留,但女孩子怎么好意思开口呢?只好让马琳送杨公子出去。
杨伦像逃命一样离开了安娜的闺房。杨修文看着狼狈的儿子对巴维说:“今天打扰了丞相很多时间,我们就此告辞吧。至于孩子们的婚礼日期,我们找个时间再商量。”巴维满意地说:“行啊,今天大家都累了。特别是贤婿,要回家清醒一下。他的酒量还有待提高呢。”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文书,递给杨伦:“这是煤矿的开发文书,尽量赶在冬季之前,能开采大部分。”杨伦恭敬的接过文书:“谢谢丞相,只是这开采的流程,我还不是很清楚,不知道丞相能不能派个熟手照应一下。”巴维想了想说:“煤矿可不是小事,要是坍塌了,是要出人命的,这样吧,我把工部的刘坛大人调过去协助你,他可是开采高手,你好好跟他学。”杨伦忙点头 不停的感谢。
一切都是那么完美,丞相直点刘坛,他们就是光明正大的合作关系,谁也不会怀疑他们的交往,而采钨就能顺利很多。
回去的马车上,杨伦拿着煤矿开采文书 看了一次又一次,杨修文随意的问:“那安娜小姐,你就没有一点动心?”杨伦愣了一下,好像这次是来下聘的,可是他对安娜的印象,真的好模糊啊。
杨修文叹气说:“虽然你的婚事,双方都有强烈的目的性,但是我看这安娜,倒是一个单纯的好姑娘,只愿你,不要伤害她太深,至少表面上的体面,还是要维持好。”杨伦点点头:“我会的,明天我就搬到煤矿去,等婚礼的时候,我再回来,少见面,也就少点伤害。”
杨修文凝重的说:“这钨开采出来以后,还需要提炼技术,未来的路,不容易啊。”杨伦有点沮丧,是啊,提炼才是最关键的,有了钨,提炼不出来,跟煤炭没有区别。
回到杨府,杨伦顾不上头疼,开始收拾东西,他恨不得马上就搬到矿上去,只有呆在矿上,才能踏实。
羽茹一边收拾一边说:“少爷,老爷同意让我跟你一起去矿上。”杨伦停下手里的伙计:“我义父是不是头脑发热?那种地方 女孩子怎么能去呢?不行,选个小厮跟着我就行了。”
羽茹不紧不慢的说:“矿上也有女啊,那些做饭的,洗衣的,不都是女的吗?为何我不能去?老爷说了,小厮不会照顾人,也不会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