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鸣整理好衣物,深深地吸了口气,迈着大步走向议事厅。众大臣静静地望着他,尤其是皇上,表情复杂,局势未知。
南宫鸣走到前方,向皇上行礼:“吾皇万岁,万万岁。”南宫封挥手:“不必礼了,将军辛苦了。”南宫鸣心中有些不舒服,一个将军的称呼,让兄弟之情产生了距离。南宫鸣站好,双手向前交叉,恭敬地等待皇上的询问。
南宫封也在思索着,该如何不尴尬地快速夺取虎符呢?他想了想,决定从客套话开始:“将军镇守边关,功劳卓著,这次难得回来,应该多陪夫人和孩子。”南宫鸣虔诚地回答:“臣也有此意。”在场的大臣屏住呼吸,期待着一场精彩的戏剧。
南宫封继续吹捧:“将军立下了无数功绩,连续击败北朝,为南罗国的稳定立下了汗马功劳。只是您年纪渐长,也应该给年轻人一些机会。”南宫鸣心中咒骂,什么胡扯,我才40岁,正值壮年,你居然说我年纪大了。但南宫鸣仍然恭敬地说:“皇上说得是,只是不知道谁可以替代臣的职位?”话题终于进入正轨,南宫封不再客气:“您的小舅子楼浩辰,在朕身边担任羽林军统领多年,他武艺高强,才华出众,可以代替您的职位。”
原来是楼浩辰,皇后娘娘的亲弟弟,一个掌握后宫,一个掌握兵权,确实天衣无缝。左丞相叶盛立刻反对:“皇上,这不可行,楼统领年纪太轻,也没有领兵经验,把如此重要的兵权交给他不合适。”
右丞相楼绍德心中一喜,原来皇上要将大将军的职位交给自己的儿子啊,那我楼家可真是风光无限,于是上前说:“叶丞相,为何不合适呢?我儿勇猛英武,正是为国效力的年纪,历练需要时间,让他一直待在宫中又如何能够锻炼?”
叶盛气愤地说:“带兵打仗,难道只靠勇猛吗?没有经验,没有敏锐的头脑,那是拿几十万将士的生命开玩笑。”他向皇上行礼:“皇上,请您明鉴,千万不能这样。”南宫封没有说话,而是询问其他大臣的意见。
站队的时刻到了,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一致回复:“皇上圣明。”南宫封满意地点点头,总算是有眼力的,除了叶盛这个固执的老头,其他大臣都是朝向朕的。南宫鸣感到寒意袭上心头,自己在边塞拼命杀敌,保障了他们在京城的荣华富贵,而最后,除了叶盛,没有一个人为自己辩护,真是悲哀啊。
两个丞相争辩不休,南宫封问道:“将军,你有何意见?”大臣们的目光全部聚集在南宫鸣身上。如果他反对,皇上肯定会设法除掉他,如果不反对,他将失去权力地位,成为一个无所事事的王爷。众人认为,南宫鸣绝不会放弃虎符。
南宫鸣上前几步,从衣袖袋里取出一个盒子,双手捧着递给皇上:“皇上,老臣认为您说得很对,这是虎符,现在奉上,请您检查。”大殿一下子静了下来,即使掉根针也能听得清晰。大臣们彼此交换着眼神,南宫鸣竟如此轻易地交出兵权?南宫封也感到有些困惑,昨晚他设想了无数种情况,包括安排禁卫军,如果南宫鸣反抗,直接射杀。然而,南宫鸣没有反抗,这是什么意思?
南宫封一步步从龙椅上走下来,直到站在南宫鸣身旁,然后拿起盒子,轻轻打开,里面的东西正是让他无法入眠的虎符。
叶盛不合时宜地喊道:“皇上,不可啊,您要收回虎符,南罗国必将遭受灾难,请您三思,不可冲动。”南宫封轻飘飘地说:“左丞相身体不适,请他先回去休养。”
几名侍卫走进来,抓住叶盛,强行将他带离。南宫封拿着虎符,一步步走回龙椅上,他不敢相信地问南宫鸣:“将军,你不觉得可惜吗?”
南宫鸣哈哈一笑:“老臣从16岁起就上战场,四处征战,四处飘零,现在皇上体谅老臣的辛苦,让我回到京城享受繁华盛世,有何可惜?”
南宫封又问:“那将军还有什么要求吗?朕定会满足。”这样的要求显然是官职和金钱,但南宫鸣却说:“如果非要臣提要求,那臣能不能斗胆请求,把臣的儿子南宫伦也调回来,那孩子,自小跟我打仗,都快18了,还没有一个媳妇,臣就这么一个儿子,臣想早点抱孙子啊。”
南宫封眨了眨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楼绍德和其他大臣,南宫鸣到底打算怎么样?他交出了虎符,又要让儿子回来,这意味着将来再回去的可能性就没有了。当然,如果北朝发动战争,楼浩辰打不过,需要南宫鸣再回去救援,那也是不可能的。不行,肯定有诡计,不能轻易答应,南宫封理清了思绪:“将军,南宫伦还年轻,朕觉得,他可以在军营中再历练两年。”
南宫鸣心中感叹一声,微笑着说道:“这孩子真是思念他的母亲啊。既然朝廷有需要,那就再历练两年吧。”南宫封也松了口气,一切都进展得如此顺利,没有发生冲突,没有争吵,甚至虎符也毫不费力地到手了。不行,我需要喘口气,好好思考一下发生了什么。他挥手说:“南宫大人也辛苦了,那就退朝吧,早点回去陪嫂嫂和孩子。”本是南宫将军,虎符交出,就成了南宫大人了,这便就是现实吧。
南宫鸣走出大殿,他眯着眼睛望向天空,内心感到无比凄凉。尽管一切都在他和秋无声的计划之中,但仍然感到悲凉。人情淡薄到了这种程度,这位弟弟还是曾经自己呵护在怀中,推上皇位的那个弟弟吗?大臣们一个个从南宫鸣身边走过,他们都暗自庆幸,幸好避开了一次左右为难的抉择。昨晚还在考虑,选皇上怕将军造反,选将军则担心皇上怀恨在心。而今天竟然如此顺利地确定了结果。回去后要快点休息好。
南宫鸣面无表情地走出宫殿,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仿佛今天在议事厅发生的一切,与他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