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玄收起剑,沉眼看向花识:
“你待如何?”
花识靠在轮椅,勾起一抹笑:“叶丹师莫急,我总要验收一下成果,若是不小心将人折磨死,没撑过三日,这笔交易岂不是更亏了。”
而后,就见花识打开手中的折扇,抚摸着扇面。
扇面上画有一秋千,秋千上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女子笑得肆意。
花识一手拂上女子,自顾自开口:
“师姐……,师弟给你报仇了。”
说着竟直接将地上的洛砚凌空抓起:“洛砚!你怎配和师姐一同死!”
洛砚长了一副慈悲且俊美的面相,轮廓柔美长眉秀目。
明明被花识抓起,神色难看异常,但嘴角处却始终微扬。
“洛砚,收起你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
洛砚被掀翻在地,魂体都动荡了几分,但看着花识,眼中永远含着一丝愧色。
就见他强撑着被压制的魂体,摇摇晃晃起身,面上生出一丝怀念:
“花识,你可记得儿时我捡到你时,你在宗门外蜷缩着身子,脸上脏兮兮的跟小花猫一般。”
“我与师妹出门历练,你却一把抱住了我的腿,任谁拽都拽不开。”
洛砚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接着开口:
“你说,你观我好看,定是个好人。”
“那时你胆小的厉害,除了我谁都近不了你的身。我带你回宗,给你洗澡做饭,虽然做的饭难吃,但你也吃完了。
我求师父收你为徒。但是师父闲散惯了,将你丢给了我,我便每日带着你。那时,宗门内谁都知道我有一个小跟屁虫。”
“小跟屁虫的天赋很强,很快成了宗门年轻一辈的天骄,得师父信赖,得师妹倾心。”
“可是你知我亦喜欢师妹,你婉拒了婚事。”
说到此处,却见花识突然怒目:“洛砚,你有什么资格提师姐,早知今日,我不该将师姐让给你。”
洛砚却释怀般笑了:
“我知再过不久,就要彻底消散在世间,最后的时间,让我将话说完。”
“退婚后,你精神不振,经常躲在房间,见我时也躲得远远的,唯一亲近的只有师父。”
“花识,我不想与你抢师妹,师妹喜欢的是你,我以为我们可以一直无忧无虑生活下去。”
“我自小便将你带在身边,如兄如父,自然不会横刀夺爱。”
花识嗤笑,面露嘲讽:
“无忧无虑?洛砚,你怎丝毫不提你持剑杀了师父,杀了师姐!”
洛砚眼中尽是痛色:
“我也不知为何会生出心魔,你爱师妹,我也爱她!可我却亲手杀了她,花识,我的痛不比你少半分。”
“师父于我如父,师妹更是我心中挚爱,可我控制不住,我亲眼看着自己杀了他们……”
“花识,我一生都在赎罪,死后也被你禁锢灵魂万分折磨。”
“我有悔,我对不起师父师妹,花识,杀了我吧,杀了我……”
花识伸手提起洛砚的灵魂,眸中猩红,嘴上却还是笑着,笑得讽刺,笑得狂妄:
“洛砚,只要我活着一天,你休想去死。”
洛砚瘫软在地,视线看向了花识手中的折扇。
师妹…,那是他亲手为师妹做的画,那是他偷偷爱了数十年的人。
心中如何不痛。
花识上前,伸手提起地上的灵魂,他弃了灵力,修精神力,不惜双腿残疾。
为的便是亲手折磨洛砚。
……
将洛砚踢翻在地,花识将视线移向了叶玄:
“叶丹师,明人不说暗话,我要混沌珠。”
叶玄淡声:“花城主,我提醒过你,修复灵魂可活三日。”
“莫说混沌珠,此法修复灵魂,仙器也无用。”
花识神色阴翳,久久盯着地上的人不语。
‘阿玄,听我说,东南方五百米,正前方三百米,各有一处阵眼,破之,便能斩断与花识的灵魂绑定。’
‘破除阵眼,出口会出现,需尽快出去。’
‘好。’
趁花识出神间隙,叶玄手持青渊剑,翻身跃到上空,催动灵气好不保留的朝着苏蝉衣所提二处打去。
轰——!
就听两处爆炸声响起,花识突然喷出一口血。
而正前方,出现了一道灵气门。
小世界若有若无的威压瞬间升起,一道道精神攻击降下。
叶玄不做犹豫,直冲灵气门而去。
感受着四周涌过来的精神攻击,叶玄毫不犹豫将神识笼罩在了周身,胸前更是叠了两层。
远处,花识看着叶玄的做法,口中道一声“蠢货”,单手挥出了一道精神攻击。
明知是精神攻击,不护着神魂,竟还外散周身。
这一道精神攻击似是消耗了花识大部分力量,花识竟直接跌下了轮椅。
远远,只能看见花识瘫软在地上,一片一片拼凑着洛砚因精神攻击碎裂消失的灵魄。
“阿玄!收回神识!”
叶玄似是没听见,对着感受着如洪水般涌来的精神力竟又加了两层神识护体。
“叶玄!”苏蝉衣欲蹿出容器,可叶玄有意压制,竟是如何也出不去。
阵法内的精神威压携着攻击涌来,跃出灵气门时,花识打出的那道攻击还是冲击在了叶玄身上。
面具下,叶玄面色惨白,但还是护着苏蝉衣御剑飞了城主府。
“阿玄,现在安全了,你放我出来!”苏蝉衣焦急道。
花识只修精神力,刚才那道精神力攻击凌厉中携着杀意,万分强势,叶玄竟以神魂抵挡。
叶玄不做回答,直到御剑重新回了凤临酒楼,在房间周围布下结界后方才撤去神魂。
苏蝉衣蹿出魂器时,入眼就见叶玄气息不稳,半倚着檀木门。
“阿玄!”
“衣衣,我无事。”
苏蝉衣着急,用仅有的精神力拖着叶玄来到床边,又为其摘去了面具。
却见面具下叶玄惨白着脸,嘴角还有丝丝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