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玄天初分十二域,六大家族也逐渐势起。
也是在这个时候,苏泉找到了其中一个家族的家主。
说来也巧,那个家主也姓苏。
二人相识相知,把酒言欢,后来商议,他助苏家势起,苏家只给他一个安生的地方便可。
时光匆匆,季节更替。
苏泉带着苏家前往了凤陨山脉,抱着小婴孩世代住在苏家祠堂,熬死了一批又一批人。
他教导每一任家主,又看着他们死去。
二人,也成了苏家誓死守护的秘密。
期间,苏泉每隔几日便会给小婴孩注入灵气,而小婴孩却只是睡着了一般,毫无动静。
如此,竟已有百万年……
直到几百年前,小婴孩终于苏醒,但她依旧是那副模样,没有长大的迹象,整日只是抓着苏泉的手不愿离开,一离开便哭闹。
苏泉无奈,便只能整天带着她。
终于十多年前,在苏泉最后一次注入半身灵气后,小蝉衣终于恢复正常。
而苏泉,也从百万年前无人能敌的强者逐渐沦为了如今的元婴。
苏家一脉相承,见世代守护的小婴孩终于恢复正常,新一任家主异常兴奋。
彼时,二人不能孕育子嗣,便在苏泉的同意下,暗中操作,让小蝉衣做了苏家独女,并昭告天下。
也是在同年,新任家主将苏家丢给了一老一小,便带着妻子不知所踪。
自此,苏泉只是静静望着天空抱怨。
但事已成定局,苏泉也只能接受,甚至不知用了何法子,竟篡改了仙门世家对他的记忆。
……
此后,便是已熟知的记忆……
苏蝉衣踉跄着身子,双手扶在一旁的玉台。
她不知是何心情,只是看着画面中的苏泉,喉咙干涩,眼泪也止不住的流出。
她不在意自己的身世,只是,人间百万年,只是为了一个不知是不是人的怪物,真的值得吗……
甚至放弃了回家的那块菱形水晶,为她觉醒了天赋。
苏蝉衣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黑暗褪去,白玉楼阁重新映入眼帘。
手中的石头被她攥的发热,如今,却也是明白了上面的图案。
噎鸣。
‘后土下地是生噎,处于西极,以行日月星辰之行次,即此噎鸣,盖时间之神也。’
传说中的时间之神,掌管着四季变换,岁月更替。
那石子不断发热,苏蝉衣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再次看去,却发现石子竟然凭空消失在了手中。
与此同时,体内空间竟出现了一丝波动。
苏蝉衣闪身进了空间。
空间还是以往的模样,却总觉得哪里发生了变化。
隐隐探去,心下一惊。
是时间!
那块石头为她的空间赋予了时间,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空间内时间的流速与外界完全不同。
苏蝉衣心中空荡,走上前,抱起仍在昏睡的小凤凰,将头埋进了小凤凰柔软的羽毛中。
原来她,生来便是个怪物,不人不妖,不魔不鬼。
只是旁人几滴精血凝聚的怪物……
许久,苏蝉衣抬头,将小凤凰重新放回了蒲团。
她还有老头儿,还有苏苏,还有偌大的苏家需要守护。
她渡过了混沌紫雷,老头儿说,她现在,只是她,不是旁人的附属。
不能如此……,不能。
老头儿守了她百万年,她如何也不能让上一世的惨状重演。
……
苏蝉衣闪身出了空间。
楼阁安静无声,她一步步踏出藏宝阁,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
“你去哪了?”
外界,元清清冷的声音传来。
苏蝉衣面色不变,抬头直视元清,明明嘴角起了笑意,但眸中尽是冰冷:
“仙尊,三楼的石头?”
元清了然,只觉是那块神秘石头的原因:“那石子是我从一处神秘之地带回来的,却不知有何用,便放在了那里。”
“你能与它感应,说明与它有缘,赌约在前,缘分在后,此物,你理应拿去。”
苏蝉衣半晌才吐出两个字:“多谢。”
元清看着苏蝉衣红肿的眼眶,心下没来由的一阵酸涩。
良久,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你……,可还好?”
苏蝉衣垂眼,明明尊荣华贵的白衣却衬的她异常怜爱,仿佛一碰即碎的瓷娃娃。
她向来傲气,但也有人气,何曾如今日一般,周身散发着格格不入的冷漠。
原以为得不到回应,正欲离去时却听苏蝉衣的声音传来:
“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