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许是真生气了,未来几天,竟寸步不离的看着她练剑,稍有失误,便毫不留情的扔过来几颗夹杂灵气的石子。
虽疼,但如此一来,心境与修为不断增加,效果着实不错。
这踏脚石用着倒也舒心。
看着这张上一世杀了她的脸,也更能助她修炼稳固道心。
周而复始,如此反复,上午习阵符,下午凝心神,除了累些,竟也过的滋润。
直到一月后。
元清带着他的好徒儿下山,而她上午习完符箓后,便被天南星赶了出来。
按天南星的话说,看她修符箓阵法确实有些打击人了。
苏蝉衣百无聊赖的回到峰顶,小无道剑在手中不断翻转,剑波所及,激起月泉阵阵涟漪。
直至月上梢头,她才靠着灵槐树坐了下去。
月明如昼。
皎洁的明月高挂苍穹,在重重的云层间穿梭而过。
参差的云层掩映着浑圆的明月,透过灵槐叶投落斑驳出的光影。
苏蝉衣靠在树上,却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过往梦中缠绵的身影突然入心,她连忙甩出了不该有的想法。
叶玄此人,她也不确定对他到底是不是那种心思?
长的确实好看,修为虽低了些,但未来成就也尚可……
待解决该解决之事,掳回苏家也无不可。
只是想想秘境内的态度,他怕是不愿意……
手指拂下,苏蝉衣突兀的注意到了阵法封存的地面,突然眼睛一亮。
以灵槐花酿成的槐花酒!
上一世只偷喝了一盅便被元清制止了,那味道虽比不上苏家的桃夭酿,但别有一番风味。
再加之里面封存元清的灵气……
是为大补。
讨些利息不为过。
于是,三下两下,便破除了地面的封印。
而后,又折了两根灵槐树枝在地面刨了起来。
不过片刻,两坛槐花酒跃然于眼前。
……
另一边,元清正被自家徒弟拉去人间看烟火盛宴,却突然察觉到揽月峰顶的封印被破除。
顿时心感不妙。
槐花酒虽为大补灵酒,却是以他的灵气为原酿制作而成,金丹之下,一杯即倒。
金丹之上,后味更足。
月瑶手中拿着一盏兔子灯,歪头疑惑的看向元清,眼中尽是留恋与依赖:
“师父,怎么了啊?”
元清看着单纯的徒弟,本不放心她一人,但想到此处是凡人地界,还是开口道:
“瑶儿,为师需回宗门一趟,你……”
月瑶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但又露出了适宜的不舍,笑着开口:
“师父快去吧,瑶儿自小便习惯了,一人也可以。”
元清自知此时不该离去,但总觉得,他该回去一趟。
解除的封印让他再次想起第一峰月下舞剑的身影。
“为师下次同你去。”
月瑶点头:“嗯嗯,师父拉勾。”
说罢,不等元清拒绝,月瑶勾起元清小指便用的大拇指盖了个印。
半晌。
看着逐渐远去的元清,月瑶收起了原有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阴沉。
方才,他分明看见了师父眼中的波动。
元清虽宠她,但却保持着始终如一日的情绪,原以为他对任何人都一样。
……
揽月峰顶。
苏蝉衣斜靠在灵槐树下,就这月光,一杯接一杯的饮着槐花酒。
杯中酒金黄晶莹,槐花清香,清而不淡,浓而不艳。
淡淡的幽香中,是丝丝的甜味。
同时,浓郁的灵气不断压缩,汇聚在丹田……
一坛下肚,苏蝉衣觉得月色朦胧了些。
直到第二坛酒也喝了一半,她才发觉脑袋晕的厉害。
手中凝聚灵气,本想聚散这股醉意,却发觉醉意更甚。
不愧是元清灵气凝成。
苏蝉衣摇摇晃晃的起身,将剩余的半坛酒置于酒壶,拿着白玉壶,提着无道剑走到了月泉边。
看着远远飞来的身影,苏蝉衣有些恍惚,但继而一笑,持剑便舞动起来。
元清啊元清,你可曾尝过心魔的滋味。
元清赶到时,边看见了远处舞剑的红色身影。
翻转月光惊鸿剑,干云豪气十二洲。
仿佛她就该如此姿态!
惊艳之余,他却莫名觉得熟悉,似乎在什么时候,见过这副场景。
……
苏蝉衣小口喝着酒,灵气在体内肆意流转。
不愧是元清亲自酿的酒水,蕴含的灵气可真是庞大。
直到发觉白玉壶中的酒水一滴未剩,她才停下身,不满的将白玉壶丢在了树下。
脑袋昏昏沉沉,她正欲回去,转身却迎上了一道清冷的身影。
“酒,你喝完了。”
苏蝉衣点头,话中带着些醉酒后的娇憨:“好喝。”
而突然,她拿着剑指向了元清:
“元清,我们打过。”
“……”
见元清不应,苏蝉衣直接持剑朝着元清刺去。
但酒后身形摇晃,剑招带了些虚浮。
元清见此,直接上前抓住了苏蝉衣持剑的手:
“稳。”
苏蝉衣不适,欲挣脱开来,但元清的周身灵气却仅仅压制着她。
两人握剑的手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又慢慢收回,放在了苏蝉衣胸前。
许是因为醉酒,这一幕渐渐与前世重合……
年少,元清也是如此教导她:
“把剑放于胸口,如此,不论对方如何出剑,你都能以最快速度寻找对方的弱点反击,攻其不备,才能克敌制胜。”
那时她因终于找到剑法缺陷,话中尽是喜色:
“师尊,我明白了,把剑收回,蓄势待发,才能更快的出剑。”
“徒儿聪慧。”
……
元清见苏蝉衣走神,心中凭白多了一股不爽。
还未等他说什么,却听苏蝉衣喃喃自语:
“师尊……”
细弱蚊声,但他身形却猛然一怔。
似乎,她本就该叫他师尊……
愣神之余,元清丝毫没有注意到苏蝉衣眼中一闪而过,近乎冰冷的恨意。
“嗯…”
直到苏蝉衣打了个酒嗝,他才回过神。
看着被他禁锢的人儿,竟生出一种向将她困于此的想法……
但苏蝉衣即便醉酒,周身依旧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势。
元清不明,为何她对他总是一副冷淡,甚至抵抗的态度……
他的灵气久久禁锢着她,直到发觉怀中的身体突然软下来,他才猛然扶住了苏蝉衣。
整整两坛灵槐花酿,她一个小金丹如何抵抗,此番定要睡上十天十夜了。
元清注视着熟睡的面容,面色不自觉柔和下来。
或许,还有一个方法能知晓她为何如此讨厌他……
入梦共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