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等除去陶清泉后便由你来取代他迎娶长乐郡主,你说上次陶夫人并未得手,这次务必要除去,你说待娶了长乐郡主后便搬入长公主府,日后长公主府的所有事务都由你说了算,是还是不是?!”
苏锦兮字字珠玑,如一根根铁棍狠狠地敲打在陶清泉的后脑上,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这些年他不是不晓得陶夫人根本不喜自己,而两个弟弟也不过是表面和谐,私下里对自己诸多谩骂,可他自幼无父无母,对亲情过分的依赖。
所以不管他们做什么,自己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便好。
如今想想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痴妄。
陶清泉推门而入,‘噗通’一声跪在陶夫人跟前,‘咚咚咚’三声,几乎是用脑袋在砸地。
“你我母子情分已尽,从今日起,便带着你的两个儿子离开临安,有多远走多远,永远不再踏入临安城半步!”陶清泉心如刀绞,那颗挂在眼角的泪珠被他狠狠的用手指拂去,眼神空洞,再转身朝着长乐郡主磕了个头,“今日之错,陶某会去向长公主请罪,陶某只求郡主饶他们一命。”
长乐郡主没见过像陶清泉这么蠢笨的人。
即便自己是有私心的,但为他除去身边心思歹毒之人。
长乐郡主心瞬间就一沉,顿时觉得胸口堵了一块巨石,丢下一句‘随你’便气冲冲地拂袖离开。
苏锦兮也不便多留,起身离开时,陶清泉叫住了她,“卫大娘子。”
“陶大人放心。”苏锦兮回了句。
她晓得陶清泉是何意。
…
苏锦兮从酒楼里出来后又去了韩府。
阿娘离京已有数日,她至今不曾收到书信,偶有时日会心慌意乱让她定不下神来,便想着去问问二舅舅可有阿娘的消息。
得知小妹回甘阜路上会有危险,未进京韩敬忠便派身边的护卫随贾尉一同快马加鞭追上小妹,护小妹周全,若不是当今圣人疑心甚重,他恨不能自己追过去护送小妹平安抵达甘阜。
偏生他不能。
若他真这么做了,于韩府于镇国将军府都不是好事。
“盼盼莫要担心,那些人跟在二舅舅身边曾上阵杀敌骁勇无比,一般人奈何不了他们,定能护你阿娘周全。”韩敬忠属实是不会安慰人的,深思熟虑后才敢开口,“想必过两日会有消息传来,只要一有消息,二舅舅定派人去知会你。”
苏锦兮起身行了个小辈礼,“盼盼在此谢过二舅舅。”
韩敬忠忙扶起外甥女,“自家人说什么客套话。”
“盼盼,有一事二舅舅不知该说不该说。”韩敬忠心情忐忑,实在不知如何开口,可偏生大哥将此事交给自己,让自己好生劝劝盼盼。
他五大三粗的,这劝人的事哪里会做!
大哥净将难事推给他。
二舅舅的小心试探如一根羽毛,触及到她心底的柔软。
只有真是才会被如此小心翼翼地对待。
“有何事二舅舅只管说。”苏锦兮压下胸口的酸意。
韩敬忠清了清嗓子,“那二舅舅可说了。”
“就是……那个,嗐,来时二舅舅便跟你大舅舅说了,盼盼畏寒,东江地区出奇的冷,就不要盼盼去受那天寒地冻的罪了,可偏生你大舅舅说,十年都不曾见到盼盼,恰逢过了岁日,便是你外祖父的七十大寿,想着今年好生操办操办,你大舅舅的意思呢……就是想问问盼盼能不能随我们一同过去,你外祖父总是念叨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