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回来了……”老管家激动的呼唤声打断苏锦兮的思绪,“二爷跟大郎君回来了……”
苏锦兮‘噌’的一下站起身。
有多久没见了?自外祖父回东江后便再也不曾见过,约莫有十年了吧。
十年!整整十年!
苏锦兮鼻酸的厉害,老管家跟在身后絮絮叨叨:“比预计早了近一个时辰,定是二爷跟大郎君想早些见到表姑娘,加快脚程赶来的……”
“大郎君走时不过十岁,也不知如今长成何等模样了,是像大爷还是像大夫人……”
苏锦兮脚甫跨出前厅门槛,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眨眼的功夫,人便出现在她眼前。
一个生的高大威猛,一个生的玉树临风。
许是一直赶路并未注重外表,俩人下颚上皆蓄起了胡须,只一个略微有些发白,一个则是如秀发般黑亮。
苏锦兮一时有些不敢认,哪怕明知前头那高大威猛的是二舅舅,那玉树临风的是大表哥。
好似嗓子眼里堵了团棉花,欲开口的话就这样被硬生生卡在那里。
“盼盼?”
韩敬忠一眼就认出前头那个小小的小娘子是自己的外甥女,离开临安时外甥女不过五岁,十年不见出落的亭亭玉立,与年轻时的三妹恍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性子豪迈说话粗犷浑厚,在见到外甥女时却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犹记那年曹氏带着盼盼来送他们时,眼神中满是疏离与抗拒。
老管家派人传信给他时,他还不信盼盼会来韩府。
“可是盼盼?”韩敬忠放柔音量,温和地看着自己的外甥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慈爱:“可还认得二舅舅?”
见外甥女一直没有反应,韩敬忠以为是自己太过吓人,用胳膊肘推了推身侧的侄子,低声道:“我都说了在外头整理好仪容再进来,你偏生不信,吓到盼盼了吧!”
语气中颇为埋怨。
韩子睿冲自家二叔翻了个白眼,突然向前朝软软的表妹走去,边走边说:“表妹,你是不知你二舅舅为了早些来见你,险些从马匹上摔下来……方才在外头走的急,若不是表哥眼疾手快,你二舅舅恐会摔破脑袋……”
“胡言乱语!”面子在外甥女跟前被下掉,韩敬忠真想在东江时一脚踹上去,可又怕吓到外甥女,便只好瞪了一眼侄子,磕磕巴巴地解释:“盼盼,莫要听你表哥胡说,二舅舅……”
“诶,怎的哭了,谁欺负盼盼了,告诉二舅舅,二舅舅这就去拧了他的脑袋!”
苏锦兮的哭令韩敬忠慌了手脚,亦令韩子睿严肃了脸色。
“表妹,只管跟表哥说,是谁欺负了你,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表哥绝不会放过他(她)”
若说前世苏锦兮所感受到的亲情让她觉得少,由此变得凉薄冷血,那么这一世她擦亮眼后所感受到的将会心底深处那块冷硬的心变得柔软起来。
前世并不是无人爱她,只受了蒙蔽遮住双眼,觉得朦胧后便不愿再去细看,由此错过太多太多。
“二舅舅,大表哥,无人欺负盼盼,只盼盼许久不见你们,太过思念你们。”苏锦兮又是哭又是笑,看得韩敬忠跟韩子睿一阵心疼。
小姑娘自小便被扣在临安,由曹氏看养着,在京中时他们不是没去镇国将军府瞧过,也不是没想着将锦兮带到韩府来,可她不愿,只曹氏一离开她便哭喊着,甚至不愿跟他们多待半分。
那时他们便想,曹氏应当是对锦兮好的,否则她又怎会那般依赖。
谁晓得那曹氏竟是个蛇蝎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