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肃回府时苏锦兮趴在床上睡的香甜。
许是做了什么美梦,唇角扬着浅浅的弧度。
那盏留着的烛火散发着晕黄的光,如一片薄纱盖在苏锦兮身上,将她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照的通透,她的睡相一直不稳,这会儿一条腿已踢开被褥露在外头。
薄薄的里衣勾勒着她曼妙的身姿。
若是往日,卫肃见着小女子这副模样,心中定会燥热难耐,想也不想的扑上去,可此时哪怕是喝了烈酒也依旧不为所动。
夜色中,他的眸色极深,比夜色都要深上几分,如一汪死水,掀不起丝毫波澜。
转身要走之际,眼神余光瞥见床头放着的物什。
想起出府时,范奇在他耳边说过,大娘子手里拿的不仅仅是甘全斋的点心,还有一个绣着鸳鸯的钱袋,瞧样式是专程送给他的。
弯腰将钱袋拿在手中,借着微弱的烛火光仔细看了看。
“呵!”他哂笑了声。
鸳鸯?!
哪里瞧得出上头绣的是鸳鸯。
针脚凌乱无章,做工粗糙,倒是小女子一贯的作风。
将钱袋系在腰间,复又取下,放回原来的位置,转身出去,高大的身影隐匿在浓黑的夜色中。
既是要送给他的,自当要小女子亲手送来再系在他的腰间,方才是送。
他自己拿……不是君子所为。
遑论……那鸳鸯不似鸳鸯,鸡鸭不似鸡鸭的钱袋,真系出去,先不说其他人,便是陶清泉瞧见都得揶揄一二。
是万不能系出门的。
自内室出来,卫肃去了书房。
范奇与白风已在外头候着,见主君进去后也跟着一同进去。
“主君,您所料不假,苏锦秀又去了信王府,此事恐与信王脱不了干系!”白风禀告道。
范奇窝火地道:“主君,信王定是想以此挑拨您跟大娘子的关系,您万不能中了他的圈套!!用如此下作不要脸的手段,亏属下还当他是个对手,啊呸……恶心!”
过了好片刻,卫肃才道:“五皇子那边有何动静?”
范奇:“近来五皇子的人总是来往于龙虎坡。”
龙虎坡是冬猎之地。
外头冷风‘呼呼’刮着,地面上的落叶随风打着小旋,卫肃今日穿着黛色的衣袍,立于窗前仿若与外头的夜色融为一体,没有温度,只剩彻骨的寒。
“寒冬来了。”卫肃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紧接着道:“继续盯着五皇子那边。”
范奇白风应声‘是’。
…
长乐郡主甫会在长公主府,在酒肆里发生的事就传入穆卓耳中。
他本在与府中幕僚商议如何坐收渔翁之利,只见牧亭匆匆进来,俯身附在他耳边言简意赅地将事情禀告。
穆卓那张温和的脸瞬间阴沉。
他从不在幕僚面前发脾气,对他们向来礼遇有加,待幕僚们都走后,方恢复本性,一掌劈坏手边的桌案,桌案上的书卷滚落在地,滚烫的茶水四下飞溅,有几滴溅到穆卓手背上,须臾功夫便发红起来。
牧亭:“王爷息怒!”
“废物!你如今让本王息怒?”穆卓横眉怒目,恨不能把苏锦秀那个贱人千刀万剐,“去,现在就去,把苏锦秀那个贱人给本王带过来!”
牧亭面色犹豫。
硬如铁的书卷砸在他的面门上,顿时血流如注,糊住他的一只眼,牧亭不敢乱动。
穆卓眼神发狂般的猩红,“还不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