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兮坐在车厢内,耳边只有车轱辘压过路面以及马蹄‘哒哒’踩踏的声音。
一声又一声接二连三,扰的她心里莫名的烦躁。
也不知是烦躁在阮府自己的冲动,还是烦躁结果与她想的并不一样。
前世她是张扬跋扈,可欺负的那些贵女都是官职比阿耶小的,虽说她也不怕长乐郡主,可并未与长乐郡主发生正面冲突。
哪怕长乐郡主在她面前诋毁过四个孩子,她也不生气,那时的她只觉得四个孩子就是她的一生都无法洗净的污点。
今时不同往日,她哪怕受尽委屈,也不能让外头的人随意诋毁哥儿们。
养子又如何,只要唤她一声阿娘,她便是他们一世的阿娘,她会护他们一世周全。
“这是消肿的药膏,忍着些疼。”
卫肃不知从哪里拿的药膏,坐到苏锦兮身侧,骨节分明的手指蘸上药膏,尽可能轻柔地涂抹到苏锦兮脸上,肿的有他小臂那么高,可见长乐郡主下了多狠的手。
疼!
是真的疼!
哪怕卫肃已经很轻很轻了,苏锦兮还是疼的红了眼眶,轻哼出声。
“现在晓得疼了。”卫肃没好气地道:“方才见你勇的很。”
“谁让她们欺负儿子的,若不是穆思湘身边有会功夫的婢子在,她能打倒我?”苏锦兮半点不认输,“别让我再瞧见她,瞧见一次,我打一次,哎哟……”
动静大的扯到肿着的半边脸,疼的苏锦兮又叫唤起来。
卫肃将她困在自己怀中,俩人姿势十分亲密,待他反应过来时已为时已晚,只能保持动作,面不改色地道:“莫乱动,你呀……勇倒是勇,就是不能全身而退。”
“若不是紫鹃去寻我,你恐是要吃更大的苦头。”
苏锦兮道:“不会的,即便夫君不去,妾也有法子。”
卫肃倒是好奇,问:“什么法子?”
苏锦兮:“她若再敢动手打我,我便装晕倒在地上,定能吓到她们。长公主可是最在乎名声的,这事传到她耳中,长乐郡主回去后定会受责罚。”
“她挨了我一巴掌,回去还要受责罚,可不比我还要惨。”
卫肃越发看不懂怀中人了。
甫入卫府的她与现今的她当真是天差地别,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夫君……”苏锦兮顶着不算难看的脸抬头,“你当真要将此事上书圣人?”
“妾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卫肃道:“说了自是要做的。若今日忍气吞声了,那日后他们便会觉得卫家人唯诺可欺,更会有人笑话我卫肃,堂堂男子汉竟护不住自己的妻儿!”
“你并未给我惹麻烦,即便是惹了麻烦,我也有法子替你撑腰,日后尽管惹便是。”
卫肃的话像柳树上飘落的柳絮,被风吹的四处游荡,不经意间便会吸入鼻中,搅乱心绪,令跳动的心都变得狂乱起来。
苏锦兮盯着卫肃的侧颜有些出神。
不觉间手碰上他棱角分明的脸庞,碰上他高挺的鼻梁。
苏锦兮弯了弯唇:“夫君,你生的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