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里的青春
“老天爷,我不服!”蒋健模模糊糊醒来,就听到班长何森仰着头对着黑漆漆的天空大吼。
“何森果然是个闷骚。”蒋健嘀咕了一句,才发现自己斜靠着一棵大树坐在地上,雨披还在,头上是塑料布临时搭就的雨棚,雨棚下燃着小小的火堆。雨棚对面坐着精神萎靡的程晓燕。黄舒凯坐在程晓燕身边,时不时向着程晓燕和蒋健投去一下关心的眼光。
因为雨棚下烧了火,只能容下这三人了。张帝和何丽丽只好坐在雨棚的边缘,撑着雨伞,何丽丽的头靠在张帝肩上,张帝的头枕在何丽丽头上,睡得迷迷糊糊。
睡得迷迷糊糊的张帝,时不时用手搭一搭何丽丽的肩膀,或者搂一搂何丽丽的腰肢。腰肢很柔软,手搂在那里,温香软玉,没有一丝赘肉,却柔软异常,很是舒服。
何丽丽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装睡着,任由着张帝的手时不时的若有若无的触摸。
感受着那一寸寸的抚摸,一寸寸的进犯。整个世界,仿佛只有两人而已。高山上的黑夜,急急的雨点,仿佛不存在了般,剩下的,只有那手掌一寸寸,一寸寸的进犯。心脏在剧烈的跳动。呼吸变得急促,是因为高山上的缺氧导致的吗?皮肤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似乎,这就是内心的渴望,渴望着手指更进一步,更近一点点,一点点就好。那一点点又一点点边界,究竟是哪里呢?原先设定的边界,却在这温柔的、轻柔的、进一点、又退回去一点撩拨之下,慢慢的不断地向后退却。这就是青春,这也是欲望,这也是本能。每一个人,迟早有那么一天,都将放弃最后的边界。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还不应该,似乎应该阻止。但是,到了那个地步,才应当停下来呢,不断退却的边界,底限究竟应该设在哪里呢?
现在,他的手指在肩膀,怎么又移动到背上了。下一个目标是哪里?越过了手臂?有点痒,不但是皮肤在痒,心里也被撩拨得发痒。他的手还在往前,快停下,快停下,再不停下来,我就要醒过来 ,我一旦醒过来,就要制止他了。
他怎么真的停下来了?我正准备阻止他呢。好吧,我又可以继续睡觉了,即使是假装的。可是,心里怎么觉得有点失望呢?还没到我阻止你,你居然就退缩了?他是怕被别人发现,还是我是吸引力不够呢?何丽丽心下不由得患得患失起来。
班长何森则一个人打着伞坐在稍远处,一边向远处扔着石子,一边对着天空忿忿不平的喊着。
蒋健揉了揉眼睛。真是奇怪,自己的视线怎么变得这么模糊不清了。明明记得,在晕倒之前,自己的视线,可是能够做到观察入微,现在怎么连不远处的人脸都有点看不清了。
“蒋健你终于醒了。”黄舒凯第一个发现蒋健醒过来,马上关心的问道。
何森听到动静,也赶快走过来,伸手摸了摸蒋健的额头,没有发烧。何森松了口气。
而张帝也停下了手上的小动作,瞪大了眼睛看着蒋健。
“蒋健你这是怎么了?”黄舒凯担心的问道,“你去采集干燥枝叶生火,一去就是一个小时。见你很长时间不回来,我们都很担心。你的手电还开着,我和张帝找到你倒是不难。可是,循着你手电的光线找到你时,就见你倒在地上,像是昏睡过去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只好把你背了回来,放到雨棚下面。然后程晓燕也开始发烧了,烧得迷迷糊糊的。还好你醒过来了。蒋健,你到底是遇到什么了?”
“我看到了青色的光芒,然后就发生了很奇怪的事情。”蒋健有点疑惑,自己昏迷之前看到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一摸裤子口袋,一块巴掌大的硬物。刚才经历的一切,看来不是幻觉,起码金属残片是真实的。可是到底是怎么回事,蒋健毫无头绪。
蒋健正准备掏出金属片,给大家展示。
黄舒凯刚看到金属片的一角,忽然眼中光芒一闪,伸手按住了蒋健的胳膊,嘴巴凑上蒋健耳边,轻轻说到:“赶紧把这个东西藏好,不要让任何人看到。”
蒋健愣了一下,迟疑着把金属片放回了裤兜。
“程晓燕还在发烧呢。”黄舒凯担心的说道。他明显是在转移话题。
听到黄舒凯的话,蒋健看了一眼旁边精神萎靡不振的程晓燕,努力站起身来,翻开书包,拿出几个小药瓶。查看了一下标签,选了一瓶写着阿司匹林的,倒出一粒白色的药片,交给黄舒凯:“这个可以退烧,你让程晓燕吃了吧。”
黄舒凯眼中一喜,接过药片,轻轻拍醒程晓燕,低语了几句,正准备把药品送入程晓燕口中,又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药片交到程晓燕手里,转身递上军用水壶,让程晓燕自己把药服下。
蒋健似乎看到,黄舒凯把药片交给程晓燕时,手上比划了一个奇怪的手势。蒋健依稀记得,那天晚上,蒋健听到奇怪声音的时候,黄舒凯出现后,好像也是比划过奇怪的手势。
中国人很早就发现了水杨的药用价值,《本草纲目》里就记载有水杨可以治疗赤白痢、刀疮、痘毒、乳痈等疾病。西方人也发现水杨对镇痛消炎有效。后来西方化学大盛,化学家们从水杨中提取出了有效物质,水杨酸。后来再把水杨酸和其他有机物进行合成,疗效大增,不但能消炎止痛,还可以去热,治风湿,防流感,抗血栓等等,简直是一味万能灵药。杨树的英文是阿司硼(aspen),这种提取自杨树的有机酸的再合成物,就被德国拜尔公司商业命名为阿司匹林(aspirin)。
蒋健要去登山,蒋健父母其实不放心,但是也不好阻止,不过坚持常用药一定要备上,阿司匹林自然位列其中。
程晓燕吃下阿司匹林药片,不过15分钟左右,居然见效了。发烧退去,精神也好了很多。
“何森,这次是我们运气不好,你不要难过。我知道,你心中一直有一股傲气,一定要凭着自己的努力,打败不公平的命运。我知道你一直很难,一直很努力。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的。下次我们还要陪你再来,一定要登上飞云峰,完成你的心愿。”程晓燕刚恢复一些精神,就弱弱的对班长说。
蒋健似乎看到班长何森的眼中冒出了水汽。在遭遇挫折的时候,能够得到旁人的理解和安慰,这真是人生幸事啊。
“哦,好你个何林大班长!”蒋健似乎明白了一些东西,“我还奇怪你为什么忽然提出要攀登薄竹山。这里可是文山州的第一高峰,你觉得登上的这第一高峰,就意味着你能成为第一牛人了吧?闷骚,果然是闷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