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寂静的四周，只剩下呼啸的寒风和众人的沉默。
“坦克，D军的坦克，会开吗？”
以为是阿索没明白，米奥又说了一遍。
虽然不知道米奥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但阿索还是认真的想了想周围有谁会开坦克。
“我不会。”
果不其然，阿索说不会的那瞬间米奥蔫了，早就想到米奥反应的阿索忍不住笑了笑。
“但埃塞尔会，”阿索顿了顿，用有些嫌弃的语气继续道，“他基本上什么都会点。”
“好吧……那没问题了。”
米奥看起来依旧很失望。
“为什么还是不开心啊？”
因为不能去偷坦克。
米奥当然没有说出了，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
阿索在某种程度上和费罗很像。
嗯，一样的唠叨。
“乔诺能把瞄准镜借我一下吗？”
快到费罗他们说的那个位置了，米奥问乔诺拿了瞄准镜。
这个瞄准镜是专门抢过来的，还挺精良。
她其实也有一个瞄准镜，只不过那个瞄准镜和埃塞尔用的是同款，橡胶圈会掉色，而且很难洗掉，一来二去的，米奥就很少用瞄准镜了。
况且，她裸眼的直觉更好。
寒冷的夜晚趴在冰冷刺骨的石头上一动不动的任由山风刮过是一件不怎么美好的事情。
距离太远，就算有瞄准镜，米奥也只能看见那些微弱到转瞬即逝的火光。
“他们来了吗？”
阿索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跟在了米奥的身后，声音悄无声息的从她背后响起。
“嗯，人很多，装备精良，还有坦克和一些重武器。”
那片林子树木太茂密了，大多数东西都被树叶遮得一干二净。
“什么时候行动。”
“没有意外的话…明晚，或者明天的傍晚。”
吃饭的时候是人最放松的。
“我知道了，巡逻任务结束了，可以随时回去噢。”
他们的任务是上半夜的巡逻，现在时间早过去了。
见米奥没有丝毫想挪动的迹象，阿索想了想，还是躺到了米奥的旁边，侧过头，借着稀碎的月光，认真的描摹着这张脸。
他许久未曾这么认真的看着米奥了。
上一次这么认为还是在他们坐船离开那会。
阿索一直以为自己回不来的。
事实上，他很幸运。
比认识的大多数人都幸运。
“乔万尼死了。”
半晌，米奥说话了。
她放下了手里的狙击枪，认真的看着阿索，和他脸上的迷惑和错愕。
“他是康妮阿姨的孩子，和你们出发的时间一模一样。”
康妮是阿格里真托那个沿海小渔村的其中一位住户。
“嗯……”
阿索一时间没搞懂米奥这么说的意思，只是干干的应了声，等待着米奥的下文。
只不过，米奥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透过瞄准镜，她继续看着那边的地形。
“米奥…对不起……”
“或许你应该跟老师也说一声。”
在得知阿索瞒着自己离开的贝妮代塔病了半个月。
夜越来越深了，米奥记好地形之后也没多逗留，和阿索一起回营地了。
除了在外巡逻的，其实营地也是有人看守的。
卡尔的帐篷还亮着灯，如无意外的话应该依旧在说着明晚的计划。
和阿索告别之后，米奥钻进了自己的帐篷，太晚了，回家肯定会打扰妈妈，姑妈和老师的。
躺在并不能给予太多温暖的睡袋里，米奥一时半会也睡不着，只能看着帐篷顶部发呆。
她有点想爸爸了。
他在的话，或许会和她一起蹲山顶，一起去寻找最好的观测地点，说不定还会比一下谁的准头更好。
不……他在的话，说不定能以海的儿子的名义召唤深海凶猛的大白鲨把敌人赶跑。
对吗？爸爸。
初冬的夜晚比任何一个季节都要寂静。
像是一切活物都在世上隐匿踪迹了一样，悄无声息的。
眼泪不自觉的从眼眶滚落，贴着太阳穴坠入了耳廓。
一滴，两滴……
米奥用睡袋盖住了自己脑袋，因为鼻塞而不停抽动的身躯最后也因为眼泪的停止而平静了下来。
她要保护好妈妈。
无论付出怎么样的代价，都要像爸爸一样保护好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