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含义,疤脸男子却是神情剧烈地变化,天人交战。
因为他发现,无论他怎么做,都没有办法锁定苏翊的气息和方位,不管他步子迈向哪个方向,都有一种会被苏翊提前避开的直觉。
这是他即使面对一个真气境,也不曾有过的恐怖感觉,令他不由有种绝望的感觉。
看着獠牙面具后平静得可怕的眼神,他突然像戳破的气球,身躯僵硬地转向顾破尘,就像下巴压着一座大山吃力地说道:“破尘长老,我是废物,以后我看到你绕着走!”
“破尘长老,我是废物,以后我看到你绕着走!破尘长老,我是废物,以后我看到你绕着走!”
说完,就如丧家之犬,夹着尾巴跑出了寿宴中庭。
众人全带着不可思议之色看向苏翊,顾破尘也深深地看着苏翊,想要看透他究竟是什么修为。
疤脸男子可是玄脉境宗师啊,已经是麓山城顶尖的战力,竟然被苏翊三言两语就逼得跪地求饶,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顾破岳、顾嫣然父女,表面谈笑风生,实则一直关注着外面的动静,等着看顾破尘出丑。
此刻全忍不住在心中恨声骂道:“该死!可恨!”
他们更是打死不信,苏翊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几句话就把疤脸男子给吓跑。
戚风脸色同样难看无比,同时心中也涌起了一股凉意。
但下一刻,他就冷冷地向门外的一个黑衣家奴点了点头。
很快,就有好几个穿金戴银的半老徐娘从门外走了进来。
隔了老远,一个头上簪着翠玉凤簪的瓜子脸妇人就大呼小叫地道:“张荻花,总算让我们逮到你了!”
张荻花脸色不由越发地难看,连忙把本打算给戚风的银票塞进衣袖里,强笑着招呼道:“玉凤、秋芬,你们到得好早啊,走,我们姐妹几个好久没碰面了,去一边好好聊聊……”
说着就去拉瓜子脸妇人的手。
瓜子脸妇人却是一点也不客气,将张荻花的手重重地甩开,尖酸刻薄地道:“张荻花,你平时躲着我们,今天别想跟我们打马虎眼!”
说着就伸手逼问道:“还钱来,别以为我没有看到你手上的银票!”
“你欠我七千两,欠秋芬五千两,还有其他姐妹加起来也有一万三四千两,看在往日的情分,我们给你算个整数,两万两马上还过来!”
张荻花又羞又怒,大声争辩道:“怎么可能有那么多?我只借了你不到三千两!你们几个加起来最多八九千两……”
可她话还没有说完,瓜子脸妇人就甩着脸说道:“张荻花,你说话可要凭良心!当时你是怎么求我们的?口口声声说三个月就还,超过三个月利息随我们算?”
“怎么着,钱借到了就想赖账吗?”
另几个妇人也七嘴八舌,指着张荻花不停地数落。
张荻花只感到胸口发闷,捂着胸口气短地说道:“玉凤,秋芬,你们不能这样啊!现在确实超过了三个月,但也就几天而已,你们几家的生意,都是破尘当初帮忙的,饮水要思源啊!”
先是让她们跟秋风客坐一桌,然后又用曾经的手下败将来羞辱顾破尘,现在更是让她的闺蜜来逼债,顾破岳父女摆明是要把她们一家往绝路上逼。
再想想她之前对这几个闺蜜不遗余力的帮助,张荻花真是觉得世态炎凉,人心不古,说不出的凄凉。
瓜子脸妇人却拍着巴掌叫屈地道:“张荻花,你说清楚,还要我们怎么知恩图报?”
“除了我们还有谁借钱给你吗?什么叫也就几天而已?你做不到就不要许那个愿!”
另几个妇人也大声附和道:“就是,玉凤姐说的没错!也不知道是谁忘恩负义!欠债不还还有理了,还钱!马上还钱!”
顾破尘沉着脸,想要帮张荻花分辩几句,苏翊对他说道:“岳父,我手上有钱,还是让我来吧。”
然后走过去对几个妇人道:“钱我来还!你们说岳母总共欠你们两万两,是金子还是银子?”
几个妇人见他穿得破破烂烂,口气却这么大,马上皱起了眉。
瓜子脸妇人刻薄地道:“还金子、银子,你这个倒插门的废物口气倒是不小!”
“要是借得出两万两金子,我们还用得着跑到这里丢人现眼,上门逼债吗?”
“就是!明明是个穷鬼,装得跟什么似的!”
另一个妇人也一脸嫌弃地道。
苏翊没有理睬她们,直接取出在死斗场得到的封号斗牌,淡淡地说道:“我的钱不多,但是区区两万两银子还是还得起的!”
几个妇人一看,全都交换着眼神道:“这是什么斗牌?”
她们虽然认不出封号斗牌,但也知道苏翊手中的斗牌,和普通的斗牌不同,心中不由有些打鼓。
顾破尘,以及附近的几个玄脉境宾客,一看却全都露出了错愕之色,失声道:“封号斗牌!”
他们当然知道封号斗牌意味着什么,死斗场百胜啊,这可是每个武者年轻的时候都渴望得到的勋章!
反应过来后,顾破尘拉着苏翊走到一边小声问道:“苏翊,这个斗牌你是哪里弄来的?”
苏翊知道顾破尘在担心什么,平静地说道:“岳父,这块斗牌是我昨天从死斗场赢来的。”
可是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顾破尘马上吹胡子瞪眼地道:“胡闹!说话做事能不能用点脑子!古往今来有谁一天之内得到过封号斗牌吗?”
原本因为刚刚的事,对苏翊恢复的一点好感,又变得荡然无存。
以为苏翊刚刚也是信口开河,只是恰好唬住了疤脸男子。
说着,猛地一甩衣袖,就向张荻花身旁走了过去。
他当然知道,今天的一切都是顾破岳父女一手导演的,目的就是要当着全城权贵的面,让他们颜面扫地,在顾金松的心目中彻底失去地位。
但欠债就得还钱,现在的办法,也只有放低姿态,恳求瓜子脸妇人几人给他们宽限了。
同时,心中也说不出的悲凉。
原本顾家即使在二流家族中,也是比较靠后的。
现在的家业,大半都是他带领族人,浴血拼杀出来的。
顾金松却眼睁睁地看着顾破岳父女一而再、再而三地欺凌羞辱他们一家,何等令他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