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茫然的眼神忽然亮了起来,老祖宗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然而想到自身的处境,神色渐渐暗淡下去,“可是我已经灵魂出窍了,还能报仇吗?”
温千染认真而肯定地告诉她,“你没死。”
太后喉间一哽,此刻的心情犹如从深渊重回云端,这是她太后生涯中,从未体验过的刺激,瞬间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原来没死的感觉真好。
她发誓以后要好好活下去,不再受人蒙蔽和利用,她要弥补孝敬老祖宗。
东秦帝和逍遥王到底没看到太后,但从温千染的话中可以判断出,母后安然无恙,是圆满的结局。
夜九歌忽然咦了一声,“染姐姐,皇祖母有什么身世和真相,她不是容家女儿吗?不对,虎毒不食子,容老太再不喜,没道理亲手毒死女儿这座靠山,里面肯定什么有不为人知的内幕,比如说容老太掉包皇祖母,要不就是皇祖母父母被容家杀了,一般画本子都是这样写的。”
“容家不会自断后路,除非他们身后有比皇祖母身份更高的人,比如老妖婆太皇太后。”
温千染倍感欣慰,夜九歌自离了温意欢,脑子是越发灵光了,想象力丰富到接近了事实真相。
“歌儿,不许胡说,隔墙有耳,万一让别人听去了。”逍遥王话是这样说,却没有半点责备女儿的意思。
夜九歌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担心,依然自顾自说,“屋里都是自己人,有染姐姐在,怕什么,太皇太后又不是皇祖父亲娘,有什么不能说的,那老妖婆一直不喜皇祖母,当初想选自己娘家侄女,被皇祖母截胡了,她肯定怀恨在心。”
“当年老妖婆还想做主皇伯和父王的婚事,要不是皇祖父立起来,父王不会娶母妃,就没有我这个可爱的女儿了,还有老妖婆身边那个花痴郡主,与我不对付,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主,以前可迷恋七堂兄了。”
“这次老妖婆急着回来,八成想作妖,没准是李家或容家,温家偷偷请来的,没事就送人那么多道空白懿旨,纯粹来恶心人的,当年要不是曾皇祖母驾崩,轮得到老妖婆做皇后吗,老妖婆成日拿孝道说事,想拿捏皇伯父王,掌管整个朝政,我看她想做女皇帝,我呸,她一边礼佛,一边又结交幻海界能人异士,八成在谋划什么,那个北崎国的先皇,不就是被自家儿子联合幻海界能人弄死了。”
夜九歌的话虽不饶人不中听,东秦帝和逍遥王却听进去了,细想之下,老妖婆这些年的骚操作还挺多,偏偏顶着一个太皇太后的头衔,令人奈何不了。
东秦帝若不管不顾废掉太皇太后,估计会被世人戳脊梁骨,落得个不孝的暴君头衔,太皇太后正是拿捏到这点,毕竟自古以来,大国都以仁孝治天下。
再者,太皇太后手中握有先皇御赐的打龙杖,除非有比太皇太后身份辈分更高的人,才可压制她,否则太皇太后会一路蹦哒到死。
太后愁得要死,老妖婆在后宫时,总是端着婆婆的谱,三天两头把自己叫到面前立规矩,让她这个太后给她端茶送水,站着伺候她,稍微伺候不周,老妖婆就寻个理由,惩罚她跪在太阳下暴晒,她越是受苦受辱,老妖婆就越高高兴解气,她不是没想过告诉太上皇,无奈当时太上皇病重,而皇帝儿子又忙于朝政。
她不能因为老妖婆的刁难而拖累夫君儿子,她知道老妖婆想利用自己来逼太上皇和皇上,一旦父子俩犯错,等于将把柄送到老妖婆手上。
老妖婆此番前来,不仅是为了给徐惜琴和容家李家撑腰,更确切的说,她完全是冲着温千染来的。
午后,待东秦帝和逍遥王等人离开后,流言蜚语又起了。
“你说太后什么情况啊,不让福星县主进去诊脉,皇上似乎没有要惩罚郡主的意思?”
“容家人倒是能进去看,容老太一直在照顾太后,据说人越发虚弱了,估计凶多吉少,只是时日问题,毕竟被带衰的人,药石无医。”
“太皇太后回来第一个宰了她,我听到消息说,太皇太后是带着紫云道长回京的,紫云道长那可是幻海界的外门弟子,道行高着呢。”
“收了妖女,省得我们日日担惊受怕,担心自己的夫君哪天被罢官。”
“……”
灵魂出窍的第一日,温千染带着太后和夜九歌四处游荡,看到妃嫔贵妃们不为人知的嘴脸,第一站,她们去了温家。
太后虽对温家失望,唯独对温意欢还剩下一层滤镜在。
温意欢和原配三兄弟有事外出,屋内只有温修平夫妻和温天释,就听到温修平和李如枝把温千染祖宗十八代给诅咒了个遍。
温千染和夜九歌是隐身而入,太后则是灵魂穿墙而过,来得刚刚好,正好听到了温家密谋之事。
温天释丑恶的嘴脸毕露,丝毫没了昔日的斯文尔雅,“温千染那个该死的野钟,怎么还不死,她会不会怀恨在心,破坏我荣华富贵的好日子,我还等着迎娶公主,做驸马呢!”
李如枝疼爱地看着儿子,“放心好了,你姐姐派人通知太皇太后了,谁不知道欢儿和太皇太后关系最好,太皇太后回来会给我们做主,你姐姐册封郡主是板上钉钉的事,太后不中用了,她的作用就是拉下丑八怪,你姐姐就算会治,也不会给她治疗,御医院全是你姐姐的人,太后交给温千染治疗,死得更快。”
温天释想了想,跟他娘说,“娘,我还想要夜九歌,她长得活泼好看,不像夜灵希是个闷葫芦,我要坐享齐人之福。”
提及夜九歌,李如枝就浑身来气,恨得直咬牙切齿,“那个背叛欢儿的小贱蹄子,我改日跟逍遥王妃说说,给你做个妾室,逍遥王妃那人又蠢又信任欢儿,欢儿让她吃屎都愿意,这不,她刚才还派人送来了一千两银票,都给你花,不够,娘再找她要。”
“倒是你,你让婢女小翠怀孕的事,千万别让夜灵希知道,未婚先有庶长子女,对你名声终究不好,我担心皇家会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