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意全现在脑子还有些懵。
他作为副门主，信息储备量，自然是非常巨大的。
据他所知，除了九真门，整个五灵界，只有三个宗派，掌握了屏蔽天道的方式。
天妖族绝对不在此列，那么只有一种解释，三清观掌握了这种方法，所以闪云霄才会屈尊来做护法。
只是尚意全没想到，三清观掌握的方法，不是屏蔽天道，而是补全天道的残缺。
尚意全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于是就开口问道：
“千机堂的叶老祖，想必也在贵观吧？”
善若水点头道：
“他这几天打赌输了，正在和水无月老祖赌气呢!”
说完还摇了摇头，表示很无奈。
尚意全一阵心塞，也就是说，人家放在表面上的，就有三位归虚境界的护法。
关键是这三位不是孤立的，他们身后，是无数的徒子徒孙。
这样的实力，即便九真门归虚老祖比人家多，也是不敢轻易起争端的。
归虚之间干起来，那才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搞不好一个宗派的根基，就会彻底的毁掉。
坐在副门主的位置上，尚意全考虑事情的时候，角度和关切点，都与普通修士不同，顾虑当然也更多。
善若水也曾有过那么一个阶段，考虑问题时候，和尚意全一样。
但是现在不了，在五灵界，他还真没必要有那么多顾虑，看着不爽，搞死就是了，反正咱上面有人。
元始天尊：不太对呀！
太上老君：好像找错人了吧？
通天教主：不错，终于有那么一点儿像我了。
地藏菩萨：善哉，善哉。
杀戮道则的完善，对他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的。
互相亮了一下牌，大家才开始正式的交谈，只不过这时候，大家的角度位置都有些不同了。
善若水倒是轻松，单刀直入的说道：
“我姓善，尚门主大概能猜出我的来历吧?”
尚意全当然知道，他现在有些庆幸，当年九真门没参与那件事，否则现在双方就是个生死局了，哪能在这里喝茶聊天。
天火海祝家的下场，他还是知道的。
现在想想，那位灵宝商会的大老板，忽悠别人替死的本事，还真的出神入化。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尚意全感慨了一句。
善若水摆摆手道：
“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好在现在的灵魂，现在可以安息了。”
接着又笑着说道：
“大家都是明白人，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尚门主不介意吧？”
尚意全当然不介意，现在不是他的主场，自己三人的小命，都在人家手里攥着，介意有用吗?
善若水喝口茶润了润喉咙，这才开口道：
“九真门，这次能和灵宝商会合作，无非是想争取一次机缘，一次破除这一界天道残缺的机缘，对吗？”
尚意全点头，善若水继续说道：
“你们看中的，无非是我手中的两界珠，认为其中蕴含着天道的秘密，最差，也可以借助它，离开这一界。”
看对方在认真倾听，善若水接着说道：
“可惜，你们对两界珠的估计，有些太高了，这东西确实神奇，但要说能解决天道的缺失，它还做不到。
如果我猜的不错，五灵界是被人为造出来的死界，是为了隐藏一些上古的秘密，故意设计出来的。
这一点，其实那位大老板，比你们更加明白，他这么些年，不断的探索古迹，得到的信息，远比你们更多。
如果他没跟你们交过底，那么他就有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也是我要搞清楚的事情。”
说完，善若水就喝着茶，等着尚意全消化这些信息。
过了半晌，尚意全才开口道：
“善先生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合作，对吗？”
善若水哈哈一笑道：
“尚门主倒是深得开门见山的精髓，与其跟一个老是藏着掖着的家伙组队，不如我们坦诚的合作。”
尚意全问道：
“你们的目的，也还要补全此界天道吗?”
善若水摇摇头，指尖幻化出一个黄色的光团，然后把他交到尚意全手中：
“这是一条完整的土之道则，相信尚门主应该能用的到。”
尚意全全身都在抖，完整的道则呀！只要有这个，自己越过天门，即便不使用秘法，也可以正大光明的在阳光下行走。
突然想到三清观的归虚护法，也就是说，他们也是补全了天道缺陷的，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正要开口询问，就听善若水说道：
“补全这一界的天道，我现在还没把握，但是归虚老祖的天道缺失，补起来倒是不难，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你看，和你们合作，我是想印证一些我的猜想，有关这一界的猜想。”
“你们能把多年传承的上古秘闻告诉我，而我，可以帮你们补全天道，这买卖，你们不亏。”
尚意全多年修行，已经很难看出神情的脸上，有了一些激动的神色。
确实，只要自身天道完整了，哪怕只有一条完整的道则，五灵界修士的整体水平，就会上升一大截。
假以时日，这些道则在后辈弟子中间，会慢慢传播开来，弥补他们的道则缺憾，成就更多的归虚境。
归虚多了，更高的境界，就会应运而生，五灵界恢复上古的气象，不是不可能的。
尚意全突然觉得，眼见之人的眼光和境界，比那位大老板强多了。
根据他的推断，那位的目的，是离开这一界，而他离开的代价，或许会是无数修士的陨落。
善若水似乎洞悉了这位副门主的心思，笑着说道：
“那位，或许根本就不是五灵界的土著，否则，他的来历，为什么没有一丝踪迹呢?”
谈到这里，双方的意见，已经基本上达成一致了，剩下的，就要看九真门内部是怎么决策了。
不过等到善若水带领三人，进了三清观，给三位道祖上香之后，尚意全已经不做它想了。
环绕在道祖身上的道则，无可计数，而且每一条都是完整的想，偏偏那些道则，哪怕是完全相克的，在道祖身上，也都是完全和谐的。
尚意全身上的道则，刚一踏进正殿，就几乎完全崩碎。
直到他恭敬的上了三炷香，他的识海才轰然一响，那些崩碎的道则，这才重新聚集起来。
重新聚集的道则，和他原来的那些，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虽然还是残缺的，但已经摆脱了无序状态，变得主干清晰，枝节分明。
沿着主干，很容易推衍出道则的根基，对临近跃天门的尚意全而言，这就是无上的恩典。
尚意全几乎是五体匍匐在地上，叩谢了道祖的恩典，尽管他费尽心力，也看不清楚三位神祇的模样。
但这并不妨碍他心里，已经皈依了道门。
等他回到门内，向门主和各位老祖，展示一下自己现在的道则，他们自然会做出选择。
冷泉城里，云霞宗的几位，发现九真门突然就走了，而且连声招呼都没打，老谋深算的三人，也连夜撤退了。
原本形成的围攻形态，莫名其妙的土崩瓦解了。
目前不知道情况的，就是山里的两大妖王了。
善若水去了万花谷，短短一天一夜时间，山谷之内已经大变样了。
元宝建了四座木屋，还在温泉池子边上修了路，更是在山谷外围，安置了不少防御性的手段，看来她是真的喜欢这个地方。
玥儿还在融合铁尺，其实如果善若水帮忙，分分钟就能搞定，但是玥儿这次有点儿倔，非要自己来不可。
以她目前的修为，要不是身上道则完整，还真没办法融合铁尺，但即便这样，也需要她拿出水磨的功夫，慢慢进行。
所以，现在玥儿一天中，有大半天都是和铁尺在一起的。
善若水又检查了一遍阵法，确认运行的没有办法，这才飞去了噬骨蜂王的领地。
由于命契的原因，那些噬骨蜂看到善若水，都会自动的退避三舍，蜂王见了他，更是异常恭敬。
善若水拍拍它的脑袋说道：
“带上你的人，咱们去把那只狗熊扒了皮。”
噬骨蜂王很高兴，要说在这青冥山里，它最不对付的就是铁背熊王，一直想要干掉它。
可是那家伙皮糙肉厚，蜂针根本刺不透，而且熊王虽然高大肥胖，但是身形却很灵活，天赋的术法也强大，隐约已经是山里最强者了。
现在主子要搞死它，噬骨蜂王自然是乐的不行，何况它融合了杀戮之道后，能力大涨，也确实想试一下自己的战斗力如何。
蜂群铺天盖地，向熊王的领地杀去，山里但凡有些灵智的妖兽，都感觉不太对，往常一直比较被动，老被熊王骚扰的噬骨蜂，今天怎么这么勇?
善若水在蜂群后三四里的位置，等他赶到，噬骨蜂王，已经和熊王杀到了一起。
只见噬骨蜂王屁股一撅，数万根蜂针爆射而出，每一根都有三寸长短，乌光闪烁，显然有着剧毒。
熊王并不惊慌，嘶吼一声，身前土黄色的光盾出现，蜂针扎在上面，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蜂王一抖屁股，数万蜂针嗖的一声，又回到了它的体内。
熊王一声怒吼，空气中响起一阵音爆声，正冲向它的蜂群，有不少直接被震碎。
而那些飞到它身边，挺着蜂针扎向它的噬骨蜂，它连理都不理，任凭蜂针扎在它身上，它也毫发无伤。
善若水远远的看着，感觉这熊王，还真是有点儿意思。
噬骨蜂王扇着翅膀，发出一阵怪异的嗡嗡声，攻击熊王的蜂群，立刻撤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