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武将看似笨重,实则反应也是奇快,李佑这边刚刚一吐血,他那边的长枪就已经在空中挽了个枪花,带着一股戾气,狠狠地扎向李佑。
李耕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直在关注着全局的情况,眼见李佑这边形势不妙,一转身,任凭弓弩手再次射来的弩箭钉在自己背上,一步窜到了李佑身边,抬起胳膊,硬接了武将的一枪。
这一枪居高临下,快如奔雷闪电,加上武将的神力,砰的一声和李耕田的胳膊撞在了一起。
虽然没有卸掉李耕田的一条胳膊,但是好歹在他胳膊上留下一条三寸多长的口子。
借着长枪的冲击力,拼着胳膊受伤,李耕田受伤的胳膊趁机缠住了长枪,扭转身躯,一脚蹬在了马脖子上。
千斤重的塞外异种,披着全副马甲的骏马也没能承受住这一脚,直接被蹬得马头扬起,继而痛苦的哀嚎一声,前腿一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把它背上的武将直接甩了出去。
李耕田刚想乘胜追击,一张乌黑的鱼网,闪着点点寒光,就已经当头罩了下来。
这类使软兵器的人,本来就很难缠,何况还是这种能大面积覆盖的软兵器。
李耕田只来得及将李佑踢出渔网的覆盖范围,自己直接就被罩在了渔网里,网上的倒钩瞬间钩紧了他的衣服和身体,那个撒出渔网的“渔夫”提着刀就窜了过来。
后发先至,弓弩手的四只弩箭先后射来,钉在了李耕田的身上。
渔夫一步窜了过来,刚要提刀刺下来,方才被甩下马的武将突然大喊了一声:
“小心呀!这是陷阱。”
可惜为时已晚,李耕田双掌一扯,一把撕开了由人发和乌金丝编成的渔网,单掌如毒蛇般探出,一掌击碎了渔夫的喉结。
虎撑铃声再次响起,倒在战圈外的李佑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李耕田来不及扩大胜果,纵身跳到李佑身边,警惕的看着缓步走开来的梁听。
梁听走的不紧不慢,走几步就摇动一下左手的虎撑,李佑盘膝坐在地下,运功抵挡着心神的悸动,虽然暂时不会再喷血,但是也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弓弩手的弩箭不断飞来,往往是一支射向李耕田,三支直奔李佑而去,使得李耕田在应付武将的长枪的时候,不得不分心去照顾李佑。
武将的长枪也改变了策略,变枪为棒,轮起来向李耕田和李佑砸了下来。
这一下李耕田就有些左支右拙起来,他自己硬抗几下弩箭或者长枪都没什么问题,可是一旦落在李佑身上,李佑就会骨断筋折。
战局胶着,梁听还在一旁不断的摇着铃铛,边摇边说,试图扰乱李耕田的心神。
“你这老家伙功力确实足够深厚,心脉守的真稳,我竟感应不到你的心跳。”
梁听紧接着说道:
“不过没关系,这个小的已经被我镇了神,除非我死了,否则他这辈子都要被我的铃声控制了。”
说罢,还向着牛车方向喊话:
“郑小姐,莫要害怕,我们是来救你的,现在两个贼人已经被我们困住了,你抓紧下车,沿着大路向前走,自会有咱家的人接应你的。”
李耕田眼见梁听如此歹毒,怒吼一声,双掌似乎蒙上了一层白色的火焰,一掌拍在武将的枪杆上。
武将收枪,正要再次抡出,突然惊叫着将长枪扔了出去,紧接着他身上的铁甲也四散飞出,飞出的盔甲落在地上,点燃了地上的草木。
一个五短身形的人影从盔甲里跌了出来。
很难想象,一个天生神力的家伙竟然是个矮子。
“老大,他的掌法有古怪。”
矮子冲着梁听喊道,他就地滚了几圈,手忙脚乱的拍打着身上,眼见着身上的衣服和头发都冒起了黑烟,好在下着雨,虽然不大,但是足够帮他降温。
李耕田可不管这些,身形闪动,鬼魅般就到了梁听面前,一掌印向梁听胸前。
梁听功夫诡异,但是论到近身搏斗,他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渣渣,怪叫着就要后退,无奈李耕田出手太快,一掌早就实打实的印在了他的胸前。
没有想象中的惨叫,梁听的腿诡异的抬了起来,毒蛇般踹在了李耕田的小腹上。
几乎是万法不侵的李耕田鬼叫一声,倒着飞了出去,正好迎上了矮子,矮子抡起长枪就砸。
砰的一声,长枪重重的砸在李耕田后背上,但是矮子却惨呼一声,胸口塌陷,口鼻喷血,倒在地上,眼见不活了。
直到此刻,中了李耕田一掌的梁听身上才呼的一声窜起一股火焰,梁听都来不及惨叫一声,就化作了一堆焦炭。
弓弩手见状转身要跑,还没跑出几米,他原来射出的一支弩箭嗖的一声穿透了他的脑壳。
借着梁听的身体重创了李耕田,又借着李耕田的身体击杀了武将,把李耕田的掌力凝聚在梁听胸前,最后时刻再一击把梁听送走。
善若水对自己这波操作很是满意,既教训了李佑,又完成了对李佑的承诺,保护了他的人身安全。简直是完美的操作。
李耕田挣扎着站起来,他的傀儡身虽然恢复力惊人,此时也是浑身散了架子一样,手脚都在颤抖。
李佑目睹了这一切,也不禁我为自己家师祖设下的这个局感到不安,这个对手真的是我们能对付的吗?
此时,他的耳边正传来一阵声音:
“下次别再跟我耍心眼儿,老老实实回到昊天城,我还等着你们家哪位呢!”
是善若水的声音没错,平静中带着那么一丝戏谑,仿佛一切在他眼里都是个笑话一样。
李佑冷汗直流,爬过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李耕田。
“李老?”
一句带着疑问的呼喊,让李耕田暂时平静下来,吸了口气,望着四周说道:
“能成为老爷子对手的,那个能够简单得了?这手段的确惊人,可我不是没在老爷子那里看到过,还真是棋逢对手啊!”
李佑稳下心神,走过去将梁听的虎撑捡了起来,双掌用力,将虎撑捏扁,狠狠地丢了出去,而后和李耕田赶上牛车就远离了此处战场。
不久,善若水的身形在雨幕中显现出来,他一边仔细检查着武将和弓弩手的尸身,不放过一枚铜板和一切有价值的物品,一边叹着气说道:
“真是浪费,这样发财的机会都不知道珍惜,活该你们倒霉。不知道前面的城里有没有当铺,这一堆盔甲应该能卖不少钱吧?”
雨越来越小,仿佛感觉到了羞耻,想要躲起来一样。
青松城善家小院,元宝看着一株摇曳的小草伸着叶片,手舞足蹈的向她比划着什么,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奇怪。
真是不让人省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