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七龙宝局”出来,善若水的心情好的飞起,不但没花钱就把一件大事办了,还一不小心赚了三万多两银子,心情是一个爽字都不足以形容的。
其实善若水根本不需要费劲吧啦的装赌鬼,他大可飞身进去七爷的宅子,把人揪出来暴打一顿,相信善若水的要求绝对会得到满足,而且也不需要花一文钱。
但是以善若水的秉性,虽然不用花钱,但是耽误晚上睡觉了呀!休息时间是很宝贵的,所以要不赚点儿钱那就等于是吃亏了。
还有一个原因,是善若水想要体会一下面对一大堆银子的快感,有好长一段时间,元宝都不让他多看银子一眼,实在是要憋坏了。
而赌场恰恰可以满足善若水的愿望,好不容易借着办事的由头过一把瘾,善若水当然要玩个痛快啦。
善若水平时是绝不踏进赌场的,不是有什么忌讳,而是师父姜天涯在世的时候立下的规矩。
只需要借助空气中的一丝水汽,善若水就可以控制着碗里的骰子摆出十万八千种姿势,要多少点都是他一念之间的事情,而且绝对无迹可寻,赢钱就像喝水吃饭一样简单。
但是姜天涯认为,用这种方式赚钱有损善若水的道心,因此严禁善若水进赌场,而且即便不得已破了戒,赢的钱也不能留下自用,必须要散出去。
善若水始终不理解什么是“道心”,姜天涯也不解释,只是让他发下毒誓,不得有丝毫违背。
类似这样为了不损害“道心”而需要遵从的规矩还有很多。
哼着小调儿,善若水在离家不远的巷子口美美的吃了一顿早餐,罕见的没有和老板娘讨价还价,然后就心满意足的回了家。
元宝不在,估计是出门买菜去了。
回到卧室,善若水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心念一动,一团清水凭空出现,在他的身上来回滚动。
不一会儿善若水的身体就被清理干净了,带着污垢的水团飞出窗户,顺便给屋前的几株花草浇了浇水。
换了一身睡衣,善若水舒服的躺下补觉。
青松城外乱石滩。
现在是枯水季节,七拐八弯的河床里,一条三四米宽的河流有气无力的流淌着。
左秋风(李佑)此刻正站在河边,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站在他对面,正在说着什么。
听乞丐说完,左秋风(李佑)点了点头,掏出一大锭银子递给对方,说道:
“我知道了,你们继续盯紧他,有新的消息随时告诉我,要联络我还是老办法。”
乞丐收了银子转身向城里走去,左秋风(李佑)纵身上马,朝另外一个方向奔去。
左秋风(李佑)一直在关注着青松城里善若水的一举一动,可惜得到的消息都是支离破碎的,很多细节莫名其妙的消失。
他知道这一定是善若水动用了某些秘术,遮蔽了那些人的感知,这也让他更加确信,他们的目标就是善若水。
左秋风(李佑)一直在做准备,一旦事情发动,他肯定会被家族抛出来顶雷,要承受郑家和司马家的怒火。
他唯一的活路就是把善若水拖下水,得到师祖要找的东西,到时候李家就能雄霸天下,他才能彻底脱身。
中午的时候,善若水闻着饭菜的香味醒了过来,嗯,红烧蹄髈,元宝还是心疼我呀!
善若水一边拼命往嘴里扒拉肉,一边掏出银票递给元宝,嘴里含混不清的说道:
“赌场拿的银子,帮我散了吧!”
元宝点头接过来,问道:
“事情办的顺利吗?”
善若水嘴里鼓鼓囊囊的塞满了饭菜,讲不出话来,只好拼命地点头。
元宝的白眼儿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她就不明白了,从小没挨过饿的善若水,为什么看到吃的就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死样子。
打着饱嗝,善若水煮了一壶茶消食,休息了片刻,就整理了一下衣服,重新融入到满城的人流中去了。
这是一处普通的民宅,善若水提着一盒点心和两样儿鲜果叩响了门环。
“谁呀?”
一声女人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但是足够响亮。
“李婆婆可在家吗?在下有事相求。”善若水答道。
门打开,一个约摸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出现在善若水面前,正是城里最有名气的李媒婆。
李媒婆之所以在城里最有名气,是因为她专做高门大户的生意,而且成功率极高。
这使得她在这些高门大户的后宅里名声极好,顺带着那些比较殷食富足的人家也对她趋之若鹜。
眼见门前站着一个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手里还提着礼品,李媒婆就知道生意上门了。
把善若水让进门,到了前厅分宾主落座,李媒婆便对善若水说道:
“公子上门,可是看中了哪家姑娘,需要老身出面说和吗?”
善若水一副颇为忐忑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婆婆可知道城主府郑碧云小姐吗?”
李媒婆一愣,城主府郑大小姐谁不知道,可是下个月人家就要嫁进司马家了,这是尽人皆知的事情呀!
这小公子问起郑小姐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不知道郑小姐已经许配了人家,还想着求亲不成吗?
“公子莫非不知道郑小姐已经许配人家了吗?”李媒婆问道。
善若水一脸怅然若失的神情,慢慢的说道:
“婆婆不知,自打前几个月见过郑小姐一次,在下就不可自拔,虽然明知道她就要出嫁,我还是想向她一诉相思之苦,不知婆婆能否帮我,让我和她见上一面?”
李媒婆吓了一跳,连忙摇头摆手的拒绝道:
“这可不行!这可不行!且不说这有违纲常,单是城主府的怒火都足以让老婆子死个八九回也不止了呀!”
善若水一脸悲苦的再次问道:
“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说着掏出一小锭金子,放在李媒婆面前。
“真的不行呀!”
李媒婆嘴上说着,眼睛却盯在了金子上,金灿灿的,确实诱人呀!可是再诱人也要有命花才行呀。
“那麻烦李婆婆帮我捎一封书信可以吗?即便不能见到本人,能让她知道我的心意也是好的。”善若水继续扮演着痴情公子。
说着,还把金子推向了李媒婆。并且又加了一句:
“婆婆只要帮我把信送到郑小姐手上,事成之后,酬劳加倍。”
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
李媒婆在金子的诱惑下彻底沦陷了,但是面对善若水这样的“冤大头”,能再坑一点儿就绝对不能放过,否则就是对不起自己。
“这送一封信确实比见面容易,可是老婆子也要担着风险呐!”李媒婆故作为难的说道。
善若水对李媒婆的套路一清二楚,但他就是喜欢配合着演戏,这些市井小民的“奸诈”在他看来都透着些可爱。
面对江湖豪强的套路,善若水的策略通常都是简单粗暴而且直接的,比拳头大她还真的没输过。
但是面对这些小人物玩的那些小手段,善若水却心甘情愿的被他们“宰”。
又拿出同样大小的一锭金子放过去,善若水说道:
“还请婆婆费心!”
李媒婆无话可说了,真是一个痴情种子,话本里也不敢这么写的吧?送封信就给了四五两金子,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约定好送书信过来的日期,善若水告辞出了李媒婆家门。
书信其实是李佑一早就已经写好的,内容无非是约定一些私奔的事情。
前几日和郑大小姐见面,善若水暗示已经做足,等书信一送到,她自然会按照计划来配合行动。
善若水其实完全可以夜入城主府,悄无声息的把信放到郑大小姐的闺房。
但是那多没意思呀!用一件件事情,把许多人串联起来,就好像在演一场大戏一样,这种置身其间的烟火气是善若水最喜欢的,他总觉着每经历一次,他的心性就会更进一步。
这也许就是师父姜天涯说的“道心”吧?
又跑到饕餮楼见了青松城厨行的大案刘顺,定下了另外一些事情,善若水才慢悠悠的回了家。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下月到来来,善若水也想陪着李家把戏演完,他要看看,李家到底,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