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众人的表情从慷慨激昂逐渐变成了忧心忡忡,王楚真心觉得心累。
这就是商会各家所谓的精锐?精锐可不是单只看实力的啊。
不过说到底,商会也不过是个近百年内发展起来的有钱的势力而已,元气复苏后经历大洗牌,剩下的发展时间都不长,远不如那些背靠宗门和隐世家族暗中积累财富的门阀。
这样的底蕴,能够组建起一批实力不俗的护卫队已是极为不易,心性什么的更多要求,尚需时间打磨。
可是王楚看着楚家的那些人,则觉得楚胤这人不简单啊。
范黎等人并没有任何畏惧,好似对这个明显的漏洞早就思虑过了一样,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仔细想想也是,楚胤由于妻子的变故,很早就接触到了修行世界,就是元气复苏前,俗世也是有不少修行门派的,例如道家、唐门等等。
虽说现在这些门派名声不显,被那些隐世宗门压了一头,可据他所知,这些传承大多还好好存在着呢,如果实力弱小,还怎么可能?
楚家在俗世积累财富是一方面,背地里发掘培养修行苗子又是一方面。
只是先前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展现真实的实力,还要避免被有心人盯上,所以明面上表现的很弱罢了。
商会组建,各家大肆吸收散修加入,这才是良机,为了钱加入的散修素质参差不齐,楚胤不信任,这才将藏了几十年的势力逐渐暴露出来了。
同时在明面上也在吸收值得信任、品性可靠的散修加入,进一步壮大实力。
虽说这是王楚的猜测,但他越是往深了想,越觉得这就是真的,不然这群人的素质难以解释。
众人的情绪愈发低落,王楚不得不开口劝慰道:“诸位别急,我想另外两路援兵估计已经接近了,只是出于某种必要担忧没有现身罢了。”
有人仍表示疑惑,王楚为了计划能顺利推进,也就只能继续解释道:“实不相瞒,前两天我亲自揪出了上百个间谍暗探,这也是无奈之事,武门最近扩张需要人手,难免会被人钻了空子,特调局和军部应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没有露面,不然他们的实力也有暴露的风险,甚至被刻意针对。”
众人听到这个解释,也是恍然大悟,虽说他们的家主在他们临行前提点过会议上特调局和军部确定的援兵部署,可真实情况如何,是否发生了变动,外人也是无从得知。
倘若特调局和军部援兵也跟他们一样堂而皇之地来到武门,若是被间谍暗探中的漏网之鱼得知消息,传递出去,敌军肯定会有所提防,那就起不到奇兵的效果了。
想通了这一点,他们也就对王楚的解释信服了,另外两路援兵肯定就在附近临时驻扎,随时都能策应。
看着众人的士气重新振奋,王楚有些心虚,虽然他根据关系远近猜测了特调局和军部援兵的安排,但具体来了多少半神境强援,他真心没底。
现在武门还能一战的半神境只剩下五个,其中旺财和塔亚克得了宝贝实力大增,岛龟王伤势无足轻重并不影响实力,他本人更是状态巅峰,可沈巍已经接近筋疲力尽了。
虽说现在沈巍已经去找星灵兽恢复状态去了,可敌军的距离已经代表没有更多时间了。
而这一次敌军集结了三万,其中凝神境三千,养气境两万,锻骨境七千,半神境更是达到了恐怖的三十位。
这已经是那十几个联合的海上宗门近乎全部的战力了,每个宗门都只留下了一位半神境坐镇。
如果说之前一战,宗门联军是为了夺宝和立威,现在这就是为了复仇,不死不休,无可调和。
二十一位半神境、不记灵兽前后两万大军的覆灭,对于这些宗门来说也是伤筋动骨的损失,无论武门有怎样的重宝都不足以弥补。
这时,又有人提出了一个疑问,这也证实了王楚之前的猜测。
“敢问楚家这些人,也是跟我们一起的吗?”
果然商会中有些势力就是要借机消耗楚家的实力,看来楚胤家主的一些端倪已经被有心人察觉了。
“当然不是,楚家二百余人都听范黎兄弟一人命令,自是要放在正面战场,而赵家和山海重工的兄弟,巨轮被毁,多有负伤,可以暂且休整,之后视情况另行安排。”王楚解释道。
这样的安排,众人即使怀疑王楚是在偏袒交好的楚家、赵家还有山海重工,也挑不出毛病。
他们各家出人也就几十,各自为政,无法统一管辖,散修人数太多,更是混乱,相比起来,楚家的纪律性确实更强,能发挥的作用也更大。
何况正面战场虽说人数最多,可也是危险性最大的位置。
再者赵家和山海重工的人手,原本也各有百人,可巧的是,被击毁的巨轮恰好就是他们的,当时被爆炸波及死亡的就有三四十人,其他人也多有伤势,这要是拉上战场,很可能帮倒忙。
“诸位可以尽情吃喝,养足力气,希望大家在战场上都能大放异彩。”王楚高声道。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临行前跟某个侍者交代了一句,等他离开后,那个侍者便将赵家和山海重工的人手纠集起来,带着他们离开了,名义上是找专人为他们治疗。
而其他人也不在乎了,因为又有新的美味被端了上来,他们又投入了争抢中。
楚家宴席这边,某个小队长凑到范黎身边,悄声问道:“队长,家主不是说跟王楚很是要好嘛,我怎么感觉他对待那些人比对我们客气的多,而且安排也太偏心了吧,虽然我不怕死,也做好了觉悟,但还是觉得心寒。”
范黎冷笑了几声,确定没有神念关注着这边,才缓缓回答道:“确实偏心,不过你错了,先生他还是偏向我们啊。”
然后他瞄了一眼纵情享乐的其他人,感慨道:“真是可悲啊,死到临头尚且不知,真以为先生是什么大善人了?你们就是真正的孤军啊。”
说完,他悄悄对着那几桌举了举杯,然后把手藏在桌下,将酒水横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