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
半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许长卿每天都和百姓们一同在挖着水渠。
而如今,只剩下最后一步,那便是等那渡河自己将预留的那一道泥墙给冲塌。
无数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众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许久未见的水源。
“这条河会不会有枯水期?”
此时,许长卿向安源县的县令高仪问道。
“大人你就尽管放心,要是说其他地方的河会有枯水期,但这条河绝对不可能。”
高仪毕恭道。
而就在此时,那泥墙在河水的浸透之下,一点一点倒塌。
轰!
终于,又在半个时辰之后,泥墙终于倒塌。
此时,湍急的河水朝着沟渠里面流。
宴江府百姓们看到这一幕,眼角泛着泪花。
“成了,成了!”
“宴江府有水了!”
“宴江府有水了!!!”
百姓们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痛哭流涕。
就在此时,众人转过身子,朝着许长卿深深鞠躬。
他们看着眼前的水,眼里的泪水打转。
他们不断的抹着眼角的泪水,看着眼前的水源。
许长卿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也有些难受。
太多太多太多的人倒在了这场旱灾上。
而他们再也没有机会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了。
“跟乡亲们说一声,这段时间苦了大家了。”
“这段时间每人每天六十文钱。”
许长卿这话一出,高仪震惊了。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高仪此时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
之后,安源县的百姓们听到每天六十文的时候,全都激动不已。
回到宴江府,许长卿看到百姓们都纷纷动了起来。
他们也开始重置自己所在的地方。
“陈博,跟官兵们说一声,明天启程回京都。”
许长卿对着一旁的陈博道。
“好!”
陈博点头。
… …
翌日,卯时一刻!
许长卿起床,与众多官兵们悄悄离开。
“怎么不跟他们道别一声?”
“百姓们如今可都舍不得你走。”
马车上,陈博笑问道。
“该做的都做了,陛下也已经备好了知府过来,如今已经用不到我们了。”
许长卿笑了笑,撩开帘子看了看身后的宴江府。
而且许长卿走之前也已经安排好了,让高仪在这段时间救助宴江府剩余的百姓们。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那就要看这个新来的知府了。
“唉,如今待了快一个月的时间,我都有些不舍得离开这里了。”
陈博也看了一眼身后的宴江府。
来时一片荒凉,百姓呜呼哉呼。
如今虽然解决了事情,但自己还是放不下心。
“那要不你留在这里一段时间?”许长卿笑问道。
一听到留下来的时候,陈博摇摇头。
“那你还说个屁。”许长卿吐槽。
“许大人一路走好!”
“许大人一路走好!”
“许大人一路走好!”
此时,外面传来一道道声音。
许长卿掀开帘子,看到百姓们此时正站在自己面前。
“你跟他们说的?”
许长卿看向了陈博。
“要是不说的话,怕是他们会找你找到京都。”陈博笑道。
听完,许长卿看向了面前的百姓们。
“许大人,这是昨晚蒸的馒头,你留着路上吃吧!”
“许大人,这些些鸡蛋,你留着路上吃吧。”
百姓们蜂拥而上,拿着从安源县分道的食物出来。
里面有孩童,有妇女,有男人,有年迈的老人。
“回去吧,我心领了。”
许长卿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鼻子突然一酸。
“快过去!”
许长卿对着车夫道。
啪!
车夫听完,猛地一抽马臀。
“许大人!!”
“许大人!!”
百姓们依依不舍的跟在马车后面。
“回去吧。”
许长卿朝着众人挥手。
百姓们看着许长卿的身影,泪眼汪汪。
来前,仅有赈灾的银两粮草。
回时,却得到了人心。
【儿饥谁与哺,衣破谁与补。】
【田家安乐时,尚有饥寒苦。】
【况值久旱馀,十须逾缺五。】
【加以疟鬼威,空庐倍贫窭。】
“这是宴江府的诗,大家不要忘记了。”
许长卿对着百姓喊道。
百姓们听到这首诗的时候,脑海中回忆起了旱灾时发生的事情。
亲人一个个倒在自己面前,直到最后沦落到… …易子而食。
“此诗必将载入史册!”
陈博听到这首诗的时候,不亚于第一次见到易子而食的震撼。
轰隆隆!
此时,天空乌云密布!
官兵与马车纷纷停下脚步,看着头顶上的这一幕。
虽说此时天还没完全亮,但他们能感受得到。
宴江府此时将会获得一场大雨,一场能够洗刷这场干旱的大雨。
“异… …异象诗?”
此时,百姓们才想起,许长卿不仅仅是赈灾的钦差大臣。
而且还是写出千古名诗的人。
而且每一首诗都是千古名诗。
滴答滴答滴答!
雨珠滴落在地上。
“下雨了?”
“下雨了?”
“下雨了!”
“真的下雨了!!!”
百姓们在雨中欢呼雀跃。
许长卿伸出手,感受着雨水拍打在自己手上的感觉。
“看来这个雨下的还真是及时!”
陈博看着那雨珠感叹道。
“如今回去,你怕是要继续升官了。”
紧接着,陈博笑了笑,朝着许长卿道。
许长卿却摇了摇头。“这次回去升官不是主要的,而是要找到朝中的幕后黑手。”
他怎么都没想到,连大贪官和珅都有两不贪,一是灾银,而是军费。
可如今,他只想揪出那贪了银两的人。
“只怕是难,能贪掉赈灾银的,绝对不是什么小虾。”
陈博也明白,能接触到灾银,而且还能悄无声息的贪了的,一定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我们还是将此时禀告陛下为好,我们只是赈灾,别到时候惹了麻烦上身。”
“如今朝中官员的关系错综复杂,你揪出一个,另外的人也会被揪出来。”
“你别说一品二品这种官员了,即使是京都的一个六七品的官,那背后也一定是有背景的。”
犹豫了一会,陈博提醒了一句。
听到禀告给宏文帝的时候,许长卿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