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娇晕倒的消息，很快传到老王妃耳朵里。
“听说，是在府门外，和表小姐说了几句话，进门就晕了。”
老王妃手一顿，“说了什么就晕？她这身子骨也太弱了。”
吉祥低头，“好像是表小姐说，王妃收买人心，讨好守门的侍卫，没出息什么的，还听难听。”
“那孩子，”老王妃揉揉发胀的脑袋，“罢了，送些吃食给王妃，再让大夫上门来看看。”
“是，老王妃，表小姐还在外头呢，说是跪下来，求着要见老王妃。”
老王妃摇头，“让她回家去吧。”
“是。”
打发老王妃的人离开，舒兰回到房间，原本应该“昏迷”的沈娇娇，此刻好心情抱着果盘啃。
“你说说你，好好的，突然装晕装病，差点把我吓死。”
沈娇娇抬头瞅她，笑了，“你没看懂吗？我这是装病多清闲呢。”
“什么意思？”
“老王妃除了送吃的，有没有说什么？”
舒兰点头，“说了，王惜诺在外面跪着呢，给你赔不是。”
想着王惜诺也有今天，舒兰心情也跟着好，“哼！让她也吃吃苦头！”
沈娇娇看了她好一会，轻啧了一声，“舒兰，我确定了，你这智商要是在清宫剧里，活不过三集。”
“什么意思？”舒兰满脑子问号。
“你认为，王惜诺会给我下跪赔不是吗？”
“......不会，她提刀砍你我还信。”
沈娇娇一脸赞同，“那你说，她不是给我赔不是，那她跪来干嘛？”
舒兰仔细琢磨，恍然大悟，“你说，这是苦肉计？！”
沈娇娇笑而不答。
“那这跟你装病有什么关系？”舒兰还是不明白。
“哎，我这脑子......”沈娇娇扶额，“我问你，你以为老王妃为什么要让人来说，王惜诺是给我下跪赔不是？”
舒兰整张小脸都皱在一起。
沈娇娇也不考她了，“因为不让王惜诺进府，是老王爷下的命令。老王妃想让我出面，作出原谅王惜诺的姿态，然后顺理成章把王惜诺带进府里。”
“百香园，受委屈的人是我，老王妃大概寻思着，要是我大人大量，老王爷和王爷也会网开一面。”
舒兰瞠目结舌，但转念一想，确实像老王妃会做出来的事。
“可是啊，老王妃这次打错算盘了。”沈娇娇冷笑，“老王爷和凤天澈会生气，并不是我受了委屈。”
“而是王惜诺心思不正，这样的人，别说是迎进门当主母，就是来往都有风险！”
也就老王妃为亲情所困，看不透。
舒兰这才算明白，“难怪你说晕就晕，原来是为这。”
“要不然？让我原谅王惜诺，不可能，凤天澈也不会乐意。不原谅，我就得罪老王妃，所以这时候当然得装病。”
舒兰一下就像吃了苍蝇恶心，“那王惜诺岂不是还有机会在王府蹦跶？”
“呵，当然，你总不能让人家白白跪一场吧？苦肉计，有时候还是蛮管用的。”
沈娇娇看她脸都扭曲，忍不住笑了，“你放心吧，她不会蹦跶太久。”
只要王惜诺真的想做凤天澈的小妈，即便老王妃再疼她，也不可能容忍。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她等着，王惜诺亲手把自己的保护伞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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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府外的王惜诺，顶着烈日，额上不断冒汗。
脑海里，浮现前两日与王老爹的对话——
“王家已经大厦将倾，你堂姐恩诺被荣老王妃厌弃，如今爹和家里可全指望你了。”
“百香园的事，你的名声受损，王慎家中只有虚衔，不能嫁，其他人家只怕也......”
“爹的意思，还是你表哥，就算是侧妃的身份，有你姨娘撑腰，也能掌握王府大权。”
“凤天澈不愿意......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那，女儿，你倒不如换条路。”
“不嫁他凤天澈，就做老王爷的侧妃......你别激动，听爹说。”
“凤天澈是生不出儿子，你就算嫁他，没有孩子傍身，日后你姨娘再有个不测，凤天澈还能善待你？”
“现在有沈娇娇，日后还会有陈娇娇，王娇娇，你何必守着一个男人？”
“不就是王妃？他凤天澈是王爷，你若是嫁给老王爷，再生个一儿半女，那后半辈子的荣华，就不在话下。”
“惜诺，惜诺，你冷静！听爹说，你想想，老王爷平日对你姨娘如何？难道你不想拥有一个和老王爷一样爱妻如命的夫君？”
“是吧？你再想想，凤天澈生不了，老王妃也老了，老王爷心里会没有想法吗？他舍得武安王府就此断子绝孙？”
“只要你嫁给老王爷，再生个儿子，以后你儿子就是武安王！你自然也能母凭子贵！老夫少妻，老王爷对你的宠爱，绝对不会少。”
“到时候，你就是武安王府的大恩人！他们都得来感谢你！”
“等老王爷百年之后，凤天澈说不定都匍匐在你脚下，届时你若是闺中寂寞，再私下养几个面首，又有谁敢说你的不是？”
......
王惜诺娇生惯养，只跪了一会就头晕眼花，她咽了咽口水，牢记王老爹说的话。
姨娘还是疼她的，只要她上苦肉计，姨娘一定心软。
先讨得姨娘原谅，回到王府才是要紧。
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来，王惜诺听得守卫喊，“王爷。”
表哥？王惜诺惊喜转身，半跪着抱住凤天澈健硕的身躯。
“表哥？表哥，你来见我了？我就知道！你还是舍不得我的对不对？”
凤天澈冷着脸，将她的手硬是拉开，用力握住。
“你说了什么？娇娇为什么会晕倒？”
“疼！”王惜诺痛得飙泪，仰着头委屈，“表哥，你弄疼我了！”
一把甩开她，凤天澈一身怒意，“滚！以后武安王府不再欢迎你！”
王惜诺被无情一甩，狼狈倒地，手肘掌心都磨破了。
她傻愣愣地，目送凤天澈冷酷绝的背影，他甚至没有回头看自己一眼。
“表......表小姐......”虔嬷嬷心惊肉跳，后悔把王惜诺当往上攀爬的大树了。
王惜诺面无表情伸手，“虔嬷嬷，扶我起来跪好。”
虔嬷嬷手忙脚乱扶起她，“表小姐，要不我们就回去吧？”
“不，我绝不能这么回去！”王惜诺垂下眼睑，眼眸承载满满的怨毒。
凤天澈！你对我无情，就别怪我无义！
你的小妈，我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