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莺瞬间脸色铁青。
沈娇娇甜甜一笑，“侧妃还是喊我一声王妃吧，免得别人误会侧妃就不好了。”
“……是。王妃。”梅莺咬牙切齿。
“这几日我跟着吉祥嬷嬷学规矩，听说老王妃最看重规矩。”沈娇娇顿了顿，小脸满是困惑。
“只是刚才，几位侧妃见到我，并未向我行大礼，想来还是王爷宠爱，都不曾让你们学规矩。”
“唉，我就没有这样的福气了。”
此言一出，众人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
舒兰内心挣扎了一下，僵硬地蹲身，半跪在沈娇娇面前。
“妾身舒氏，见过王妃，王妃万福。”
紫竹犹豫，也想跟着，被梅莺一把拉起来。
梅莺怒斥她，“跪什么！别跪！”
她抬头，趾高气扬，“沈娇娇！喊你一声王妃，你就真当自己是主子了？”
“你不过是一个低贱的表.子，明着告诉你，我和紫竹是皇上赏赐，我们不只是良家女，还是贵妾！”
“让我们给你行大礼？凭你也配！”
雀儿急了，“王妃就是王妃，你们就该行礼！”
沈娇娇拉住她，茬弱的娇躯微颤，眼眶湿润。
“雀儿，罢了，她们说的也没错，我……我不过是青楼女子，确实不配。”
梅莺见状，自以为占了上风，更加鼻孔里出气，“你有这个自知之明就好！”
“紫竹，我们走！”
她们趾高气扬离开，舒兰跟着起身。
看人走了，沈娇娇擦擦眼角，对上舒兰那复杂的表情，笑了。
“你这表情，好像有点失望？”
舒兰没有应声，她的心里确实很失望。
“是不是觉得，王爷瞎了眼，竟然看上我这样软弱无能的女子？”
“是。”舒兰抬头，对上沈娇娇微红的眼眶，“我为王爷不值，他那样的男人，要什么样的王妃没有？为什么偏偏是你？”
沈娇娇往主位上一坐，手托腮，“或者你失望的是，为什么卑贱如我都可以是王妃，却不能是你？”
“......没错，你可以，那为什么我不行？”舒兰眼中有泪。
“我原以为，是我家道中落，所以不配。为什么是你？哪怕是王惜诺，我也认了！为什么偏偏是你？”
她的不甘心，写在脸上，写在眼睛里。
沈娇娇忍不住感叹，“看来你很爱王爷。”
“爱过，”舒兰颓丧地跌坐在椅子上，“现在不爱了。”
沈娇娇不置可否，“既然不爱了，我们来谈点别的。”
舒兰却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样，“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你要想打理好后院，我不会是你的障碍，我也不会接受你的拉拢。”
“可是怎么办？我想拉拢你？”沈娇娇无辜眨眼，打开小包裹，露出里面的银子。
看到银子，舒兰像活过来般坐直，她愣愣看着银子，又看向沈娇娇。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娇娇甜甜一笑，“看不出来吗？我在拉拢你啊。”
“拉拢我？用钱？”舒兰只觉可笑。
“对啊，对症下药，你现在缺钱，不是吗？”
舒兰脸色骤变，“你怎么知道？你也是来嘲笑我的？”
“不是，我只是想帮帮你。”
对上沈娇娇那柔媚清澈的眼神，她只觉有些狼狈，一把将银子挥落在地，像极了负伤的小兽。
“我不需要你帮！也不需要你的同情！拿上你的钱，你滚！”
“可是，你需要钱，不是吗？”沈娇娇没有动，只是叹了口气。
自尊心像被刺中，舒兰更加歇斯底里，“我再需要钱，也不会用你的钱！我嫌脏！”
几句话下来，连雀儿都看不过眼。
沈娇娇却神色未变，“我可以走，你也可以不用我的钱，但是你那病重的母亲怎么办？”
一句话，直接打中舒兰的命门，她直接瘫倒在地上，整个人呆呆的。
“还有你那准备科考的弟弟，先别说他高中后上下的打点，就是现在，他着急你病重的母亲，还要日以继夜照顾她老人家，会不会再次落榜呢？”
沈娇娇蹲下身，幽幽叹了口气，“他若是再落榜，就要再等三年了，舒兰，你真的忍心吗？”
舒兰肩膀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唇瓣都咬破了。
“哭吧，哭吧，女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沈娇娇拍拍她的肩头。
下一秒，她后悔了。
舒兰紧紧抱住她，哭得撕心裂肺，差点没把她的骨头勒断。
她哭得太惨，连雀儿都有些手足无措。
哭了两个小时，尽情宣泄完，舒兰抽抽搭搭，眼睛都哭肿了。
沈娇娇看着被眼泪泡皱的衫裙，叹气，让雀儿把她扶起坐好。
“好了，别哭了。”沈娇娇有点无奈，“你还想不想救你娘了？”
舒兰停止抽泣，怔怔点头。
“那你听我好好说。”沈娇娇把雀儿捡起来的银子，堆到舒兰面前，“这些钱你拿回去，给你娘请最好的大夫，再请一个嬷嬷好好照顾。”
“至于你弟弟，趁现在还有时间，让他该干嘛干嘛，凭他的资质，中榜不在话下。”
哭过之后的舒兰，还是只呆呆看着她。
沈娇娇见状，还以为她还嫌自己的钱脏，遂解释，“我出怡红院的时候，身上一两银子都没有，这钱是我当了首饰换来的，首饰是王爷送的，这钱不脏。”
“不是，不是，我......”舒兰连忙摇头，她有些疑惑，“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是说了吗？我这是拉拢你。”沈娇娇笑眯眯，“现在，你能收下了吧？”
看她迟疑，沈娇娇以为不够，“还差多少？要不我再拿点东西去当......”
舒兰回过神，“够了够了，已经够了。”
她唇瓣微动，想道谢，却像是有什么堵住咽喉般，说不出来。
“够了就好。”沈娇娇看看时辰，站起身，“有什么问题你再来找我，凤天澈不管你，我管你。”
“走了走了。”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舒兰愣愣盯着她的背影，那一句“我管你”，不知为何，让她非常有安全感。
明明沈娇娇，就是个连梅莺都能欺负哭的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