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们在一楼的接待处,品尝着甜润的花茶茶汤。
柳秋雅一边品味,一边夸赞:“这花茶甘甜润喉,又别有一番滋味,与我尝过的所有茶都不一样呢。”
在旁边注视柳秋雅的青男们,一下子被这位贵族优雅的一举一动迷住了。
陈鑫向所有贵族说道:“这花茶所用的花,是由花魁悉心照料的平栗清花所制成,因此才会定价五粒金子,正所谓物有所值。”
贵族们听到是花魁养的花,虽然是没听过的花名,但越是这样,所泡的茶越高贵,也算是没白花这个钱。
陈鑫引领着贵族们上楼:“诸位,请随我来。”
就在贵族们满怀期待,准备上楼的时候,又好像被什么东西阻拦。
看着一个个青男们走过来,手中端着盘子,盘子上摆着一杯酒和几个酒杯。
他们明白,这又是要花钱的节奏。
不少贵族再一次忍痛割舍出自己的五粒金子。
结果听到青男说:“诸位小姐,支酒要七粒金子。”
这可把不少贵族们吓傻了,只是支酒,就比刚才的点花茶还多出了两粒金子。
这下劝退的贵族数量,比刚才因为点花茶而离开的贵族要多很多,只剩下那些已经给了七粒金子的贵族们。
他们登上二楼,看到了宛如仙境一般的地方。
红颜楼里最好看的一批青男们,身穿丝绸纱裙,身段婀娜多姿,犹如一个个仙子一般。
而贵族们眼前的舞台,又有五个长相不错的青男,他们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步步生莲。
贵族们纷纷坐下,一边在这些青男的服侍下用菜,一边看着舞台的青男表演。
很多第一次参加的贵族,看到柳秋雅等贵族,给身边的每个青男一些银币。
他们清楚,这就是所谓的小费。
不仅是青男,就连负责送菜的小二也有,只不过小二每送一次菜就要给一次,所以每次给的小费,比青男的小费少很多。
她们也不甘示弱,随即就掏出银币,给了身边的青男和小二。
虽然她们的金粒花的像流水一样快,心也很痛,但是银币多到能随便花。
在月元洲这里,他每一次送完菜回来,手中握着大把大把的小费。
因为其他小二都是送一张桌子的菜就回来,而月元洲,一次送了两三张桌子的,小费自然就拿的多。
好歹在前世李方海的时候,也是传菜部的一个老手。
如今一次只能传两三张桌子的菜,都是因为这十五年被月家的欺压,导致技术生疏了。
主管看着月元洲如此勤劳,点了点头:“果然是个好苗子,店长看人的眼光还是那么强。”
就在这个时候,主管看到月元洲一直站在一张桌子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过去查看。
走近之后,隐约听到客人对月元洲的嘲讽:“离了月家,就来这么高档次的地方工作,你这种窝囊废也配?”
来到月元洲的旁边,看到这一桌有两位客人,服侍她们俩的青男也被吓得跑开了。
一位膘肥体胖的贵族,正是月家的三女儿月霞。
另一位贵族,相较于月霞,她身材很苗条,但长相很一般,她就是月家的二女儿,月艾。
月霞对月元洲的辱骂声,引得周围贵族停下各自的聊天,纷纷把目光转向月艾和月霞的这一桌。
主管颤颤巍巍的说:“二位小姐,我负责是管事的,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月霞朝主管撇了个白眼,说:“和你有什么关系?干你自己的事情。”
主管没有离开,把月元洲拉到自己身后:“小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是他犯错了,我们一定会赔偿您。”
月霞若无其事的看了看自己的指甲,说:“他还真的犯错了。”
主管冷汗直流,能够很直接的看出,对方不是什么善茬。
“怎么了呢?”
“他在我们面前晃悠,我们看着恶心,吃不下东西。”
还真是牵强的理由,这是个人都能察觉,这就是刻意刁难。
所有的小二,舞台上的青男,都为月元洲捏了一把汗。
而贵族们,则是一边吃饭,一边观赏这出比舞蹈还要好看的戏。
主管也是应着客人的要求,鞠了个躬,道着歉:“我知道了。非常不好意思,影响了您的食欲。
你先回去吧,我来处理。”
月元洲点了点头,准备转身离开。
贵族们看到事情就这样解决,都觉得没了看点。
突然,月艾叫住了月元洲:“等一等。”
月元洲的脚步停住,重新回去,低着头,非常卑微说:“还有什么吩咐吗?”
月霞看着这个弟弟,曾经如此蛮横,如今这幅低三下四的样子,一脸惬意。
月艾拿出一枚银币:“给你的小费。”
看到这一举动,月元洲的同事们都松了口气,看来还是有好人的。
可下一秒,月元洲正准备伸出手,接下小费,月艾就把银币丢在地上,对他说:“自己捡。”
贵族们纷纷发现,事情还没完,还有看点,一个个又探出脑袋的看。
月元洲什么都没说,俯下身子,打算捡起地上的银币。
结果刚一捡起来,月艾的脚就用力的踩在月元洲的手背上,还用脚尖左右来回碾着。
“像你这种被逐出家族的男人,一辈子就只能当下人,如今到了这里,不还是做这种人下人的工作?
你这和狗改不了吃屎的习惯,有什么区别呢?哈哈哈哈哈哈!”
这要换作以前,月元洲二话不说,直接破口大骂。
但今天是亭雨的花魁选举,关系到亭雨能否嫁给好人家,还关系着红颜楼今后的客流量。
自己只是一个小二,而对方是贵族,不能因为客人发脾气,与客人发生争执。
月元洲跪在地上,一直低头,直到额头触碰在地,说:“请客人原谅,我一个卑微小二的过错。”
月艾和大姐月琴韵一样,知道月家有个这么蛮横的弟弟,于是下定决心,要找个机会侮辱他,没想到这个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看到目标达成,又看到月元洲那忍气吞声的样子,这种凌驾于弱者的感觉,让心中的优越感一下子暴涨。
那些小二的心里,刚才还想着“原来还是有好人的”,现在看到月元洲被这所谓的“好人”这样虐待,心里很不是滋味。
反倒其他贵族倒是看的津津有味,还让身边的宫女打听是什么情况。
一番打听在知道,那个被刁难的小二是最近出名的月家逐出的儿子,而刁难他的客人是月家的二女儿和三女儿。
也就是说,她们这么做是带有私人恩怨在里面的。
可越是这样,贵族们看得越尽兴。
反正这是别人家的事情,再说了,是她们家的女儿闹这么一出。
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不就是要让别人知道,月家这个儿子是被逐出的。
是个明白人都清楚她们的心思,就是要让红颜楼的店长知道这个小二的真实身份,既能侮辱他,又能让他丢掉工作。
月艾踩了很久,终于把脚拿开:“滚吧,看着都厌烦。”
虽然月元洲很不情愿,但小二每次接受客人的小费,都要道一声谢:“多……多谢客人。”
月艾一脸嘲讽的笑道:“你这是当小二当傻了吧?”
俩姐妹毫无忌惮的耻笑月元洲,其他贵族就是笑着观赏,也很期待月元洲下一秒会做什么。
看到月元洲握紧拳头,一副想回击的样子,又只能默默忍受。
别说同事们,就连一旁的主管,看着都心疼,也很怕月元洲一激动,就会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所有同事打心底佩服月元洲,这样都忍得了。
被这样当众侮辱,当众把不想面对的过往扯出来,如果换作旁人,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
月元洲捂着受伤的手,路过厨房旁边的橱窗,看到同事们一个个满脸忧愁的看着他,也没有说什么。
拿上装着银币的杯子,回到五楼的宿舍里,把刚才收来的小费数一数。
其实,他只是借着数钱,试图用眼前这么多的小费来产生喜悦,压抑心中的委屈。
月元洲已经懒得去想,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反正月家的人一看见他,就会想方设法去侮辱他。
抬头看到平栗清花,沐浴在阳光之下,月元洲笑了一下,心里想着:只要能让亭雨嫁个好人家,这一切不算什么。
不知是错觉还是真的,早上还是只有土的平栗清花,它的幼苗好像从土里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