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全身上下的伤痕,月元洲躺在已经被月超他们扔在走廊的床被上。
月元洲把他还能动弹的右手抬起,可月超他们揍得太狠了,这次的伤估计得要好几个星期才能痊愈。
月元洲触碰自己身上,寻找伤口。
短短几分钟过去,每一块伤口已经发紫发青。
月元洲艰难的爬起来,背部的淤青非常疼痛,却不得不忍着疼,靠在墙上。
往药房的方向走去,偏偏这种时候,月元洲真的很想骂一开始建这个家的人,为什么要把家盖的这么大?路铺得这么长!
原本带着一身的伤就很痛苦,还要走那么一大段路,才走没多远,月元洲整个人瘫在地上。
这时,月元洲听到脚步声。
“你在这做什么?”
是月嘉容,他现在是月家的骄傲,不仅让大姐月琴韵成功入了玄女宗,还被副城主看重,以后月家在神策县城的地位更加稳固了。
现在月元洲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他,偏偏在自己挨过揍之后碰上了。
月元洲已经无所谓了:“想笑就笑吧,毕竟你现在是这么特殊的男人,未来肯定是一片光明。
我这种,一辈子只配干那些脏活累活的人,已经不配和你相提并论了。”
下一秒,月嘉容就扶着月元洲,推开了药房的房门:
“慢点,来,你坐在这。”
月元洲坐在凳子上,月嘉容翻找药房的药物。
翻找了好一会,找到了一包专门治淤青的药膏。
以前的月元洲,总因为自己是穿越者,以为必然会逆天改命,常常和自家的几个兄弟硬碰硬。
这十五年来,无论挨多少打和辱骂,月元洲都是一副不服他们的样子。
可今天这件事让月元洲明白,自己根本不是主角。
月嘉容打开药膏,指尖挖了点药膏,涂在月元洲身上淤青的地方。
月元洲因为强烈的疼痛,不断发出“嘶”的声音。
月嘉容一脸无语的表情,说:“你说你,安分守己一点不好吗?从小你就是这样,明明打不过他们,非要和他们硬碰硬。”
听到月嘉容的话,月元洲没有回答,只是叹了一口气。
又过了一段时间,月元洲身上的伤差不多被药膏涂满了。
月元洲用平淡的语气说:“看来我知道为什么,你能是那个徊阴体了。”
月嘉容有些意外,今天的月元洲和平常不太一样:“怎么说?”
“毕竟你这样的温柔性格,才最适合当主角,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月嘉容听到月元洲说这样的话,就松了口气:“你还是没变,一直爱讲这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月嘉容心里很庆幸,还好月元洲没有受到什么打击。
但明天就要离开了,月元洲这句“你还是没变”,心中多少有了对自己这个弟弟的不舍。
这种草药的清凉感,让月元洲想起穿越前的一段过往……
在地球,龙国的东北地区,月元洲的前世是一个叫李方海的东北人,出生在一户贫穷的家庭里。
李方海的爸爸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一天到晚除了赌博还是赌博,每次都把钱输光才回来。
而在李方海七岁的时候,爸爸不知为何,和妈妈大吵一架后,连夜收拾东西跑
出了家门,从此再没回来。
李方海的妈妈一个人独自照顾着年幼的李方海,看着他长大。
随着年龄变大,孩子该有的淘气总是让李方海的妈妈感到无奈。
再长大一点,开始上小学,在全是同龄人的环境里,李方海老是和别人打起来,自己又比较瘦弱,导致李方海很多次回家都是带着伤。
妈妈看到他这样,也是对他一顿骂:“又和别的同学打架了?说了多少次,你打又打不过,还非要惹他们。”
没错,月元洲之所以会想起李方海时候的记忆,是因为月嘉容对他说了和妈妈一样的台词。
孩子嘛,两者之间会因为一些奇怪的事情而吵架,甚至打架,都是很常见的。
偏偏李方海就不同于其他小孩子,很懂事,什么都能忍受,可唯独忍受不了别人说自己没有爸爸。
也是如此,月元洲才会三番五次和别人打架,因为他们三番五次的嘲笑自己没有爸爸。
可妈妈完全不知情,因为李方海不想让妈妈知道事情的原委。
但身为妈妈,肯定知道自己孩子在学校里受了委屈。
妈妈在批发市场买了一盒药膏,它能治疗淤青,而且涂在身上冰冰凉凉的。
这个药膏就是李方海的童年回忆,也是一个单亲妈妈对孩子,最大的关爱。
可即使这样,悲剧也没有结束……
如今穿越到这样的世界,又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每天变着花样被欺负,被辱骂,被惩罚。
这种环境下,每天幻想着能当上主角的那一天,有着碾压所有人的力量,所有人都低三下四的谄媚自己,坐拥所有的美女、金钱、权利,走上这个世界的人生巅峰。
好不容易有一次逆天改命的机会,老天也没有开眼,把机会给了别人,没有给自己。
此时月元洲,脑海里浮现出妈妈的身影。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妈,我好想你。
月元洲一直把头抬着,为了不让自己的四哥看到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第二日早上,四哥月嘉容和大姐月琴韵收拾了行李准备离开。
月家的所有人都在门口,护送他们二人离开。
月琴韵还带了四名宫女,毕竟是有地位家族的女儿,宫女的服侍可以说是成为了她平日生活的一部分。
家主月雨兰眼里充满了不舍:“月琴韵,月嘉容,身为你们的妈妈,我感到很骄傲。
特别是月嘉容,如果没有你,月琴韵都无法入宗门。
月家的荣誉能否东山再起,就看你们了。”
其他人都只是装装样子,露出不舍的样子,但大伙内心都挺高兴的,尤其是那帮宫女们。
月琴韵作为月家最大的,也是第一个女性。
在这个女尊世界,名门家族的第一胎如果是女生,那就是家族百年来的吉祥。
月家在大姐月琴韵出生的那天,就办了场隆重的宴席,请了神策县城里的不少其他名门。
家主月雨兰也总会空出时间亲自照顾她,可见是有多爱戴她。
各种宠着,惯着,供着,让她从小到大都是用鼻子看人。
再大一点,测出有法力之后,一直以来养尊处优的她,变得越来越得寸进尺。
对身边的男性也好,宫女也罢,都是非常不友好,只要有一点理由,就是月琴韵鞭策他们的理由。
现在走了,以后也少一个人对她们这么不尊重。
不过跟着月琴韵的宫女是真惨,本来在家受一点点气,就会对宫女拳打脚踢。
去了宗门,宫女也就四个人,那得被打成什么样子。
月元洲想都不敢想,瘆得慌。
不一会,月琴韵又折回来,走到家主耳边:“家主,我和你说几句……”
她们俩不知道说了什么悄悄话,家主月雨兰的眼瞪大了,随后看向了站在许多宫女后面的一个人。
宫女们一个个被吓住了,都以为自己的装样子被揭穿了,顿时被吓得不轻。
月雨兰回应:“知道了。你和月嘉容,路上小心。”
月琴韵和月嘉容向家主鞠了躬,表示对家主生下他们,抚养他们的感恩之情。
他们两人离开后,家主月雨兰又把两个宫女,以及月顾和月齐,四个人叫过来。
说了几句之后,家主月雨兰又找向月元洲:“跟我过来。”
她的语气充满了威慑力,和刚才护送月琴韵和月嘉容的语气,完全相反。
月元洲也是无所谓的样子,那俩多优秀啊,一个有法力,一个有特殊体质。
和他们相比,自己只是个仆人,差别对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月元洲跟在月雨兰身后的宫女们后面,穿过前面一个拐角。
月元洲看到厅堂里有一个人,被两个人摁着,前面的一个人一直抽她的耳光。
一声一声的哀嚎和巴掌声,月元洲都听着和看着,都觉得疼。
可是距离太远了,都不知道是谁,居然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挨打,这打完了,恐怕私人日子也不好过了。
而随着距离的接近,月元洲看得也更加清楚了。
打人的是家主月雨兰身边的一个宫女,摁人的是月顾和月齐。
而被打的人,就是叶嬷嬷。
月元洲看清之后,发了疯似的大喊:“叶嬷嬷!”
月元洲想冲过去,可是被月超和月离给摁住了。
月元洲拼尽全力去挣脱:“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