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长生驾驭大白马,寻妻心切。
策马扬鞭,耳边不断传来马彪低沉的呜咽。
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微弱。
跑了不久,向后看去,马彪的身体已经被磨掉一半,仅剩半条。
黎长生嘴角抽了抽,眸光深邃。
马彪,这是你罪有应得!
到了鹰嘴崖,后面仅剩两条腿,突兀地甩在后面。
黎长生下了马,向后看了一眼,一道长长的血线由远及近。
不由得露出一丝嗜血的狞笑。
“马彪,这下你满意了?三爷就用你的血肉铺路,以抚慰黎家老少在天之灵,下地狱去吧!你这个杀人如麻的魔鬼!”
说着,挥刀斩断绳子,将两条断腿扔下鹰嘴崖。
“马彪,愿你在地狱受尽折磨,永不超生!用不了多久,你的主子马三炮会与你一个下场!我发誓,他绝对活不过三日!”
此刻,天色大亮。
放眼望去,鹰嘴崖下涛声阵阵,雾霭沉沉。
黎长生已经顾不上那么多,循着以前的记忆,策马来到鹰嘴崖附近一处偏缓的山坡,下了马,就急匆匆向山下探查。
这里山势虽平缓,但大雪没膝,荆棘丛生,极难行走。
为了寻到爱妻的尸体,他无数次滑倒,又无数次站起,才踉跄来到深谷中。
可是这里又是另一种情形,下面竟然没有积雪,除了奔腾不息的大河,就是砾石巨石遍布。
四下张望,整个鹰嘴崖好像一道巨大的铁幕,直上云霄。
“如烟!你在哪?”
黎长生大声呼喊,只听到孤单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就这样,一边呼喊着柳如烟的名字,一边四下寻找。
几乎找遍了所有地方,就是找不到。
甚至连她身上的一件配饰,鞋子都没有。
几乎没有一点线索,就好像人间蒸发一般。
“如烟,你到底在哪?”
望着滔滔不绝的大河,黎长生大喊,声音震彻山谷。
此刻,他已心生绝望。
又寻找了三个时辰,已经临近正午。
此刻他饥肠辘辘,身心疲惫。
再这样没有目的找下去,只会耗费时间。
算了,还是先将黎家老少安葬了再做打算,看来如烟根本不在这里。
马彪这个混蛋,竟然敢欺骗老子?真是死不足惜!
咒骂着马彪,黎长生沿着原路返回。
骑上大白马,风风火火来到黎家庄。
远远地望去,黎家老宅北门前矗立着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是刘二,另一个是老管家黎春。
没想到他们还活着?
周围有远远围观的村民。
黎长生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听到后面的马蹄声,刘二和黎春不约而同回过头来,疑惑了好半天,终于认出来。
两人顿时悲喜交加。
“三少爷!没想到你还活着!”
没错,黎长生杀敌无数,脸上身上布满了干涸的血渍,乍一看根本无法分辨。
说着,黎春快步迎上来,老泪纵横。
刘二也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显然他的左腿断了。
惊喜之余,黎长生不由得热泪盈眶,哽咽道:
“是,我还活着!”
下了马,主仆三人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没错,那是劫后余生的酸楚。
一边哭,黎春和刘二不断打量黎长生。
只见他满脸满身干涸的血渍,浑身破衣烂衫,一脸疲惫。
刘二握着黎长生的手,首先开口道:
“三少爷,你没受伤吧?我记得你被马匪抓走了!”
“是呀,三少爷,黎家老少去哪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黎春也不解地问道。
黎长生不知从何说起,平复了一下心情,于是说道:
“这说来话长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老管家,赶紧组织一批村民,套几辆马车,随我去死亡谷收尸!”
闻言,黎春痛快地答应,没有继续追问,“好嘞,我马上去办!”
黎春走后,望着刘二的断腿,黎长生说道:
“刘二,随我来,我给你马上治疗?”
说着,上前将他搀扶起来。
黎长生有不错的医术,更是获得祖上传承。
普通的外伤对他来说都是小菜一碟。
由于他不久前接触了西洋外科手术,即使伤筋动骨也不在话下。
两人穿过北门,来到狼藉满地的老宅。
此刻大火停歇,黎家老宅已经成为一片灰烬,炭火未熄,还有地方余烟缭绕。
两人来到一处保存完好的厢房,这里正是黎长生的住所。
他没想到这里竟然在大火中幸存下来。
于是匆匆跑进去。
入眼一片狼藉,新房内早已没了昨夜喜庆的场景,里面更是杂乱不堪,遍地是各种物件和瓷器碎片。
红绸彩锻大红喜字也被扔在地上,被践踏的布满尘土。
此刻,黎长生以经无暇顾及这些。
他的目标是夹层的药房。
没错,在卧房的后面还有一个暗室,那里是他的私人禁地,任何人都不知道,除了至亲的人。
挪开一个靠墙的大木柜,后面赫然出现一道暗门。
向里推开暗门,里面漆黑一片。
“刘二,进来吧!”
看到一脸错愕的刘二,黎长生挥了挥手。
两人步入其中,顿时一股浓重的药味传来,是中药混合着西药的味道。
黎长生随手摸过一盒火柴,取出一根。
嗤啦!
一点微火点燃,瞬间将四周照亮。
点着烛台,里面的空间更加清晰。
这是一间药房,不到十个见方,周围布满了药柜。
都是各种中药,还有一些常用的西药。
甚至还有非常珍惜的阿莫西林。
“坐下吧!”
黎长生声音平静。
刘二没有犹豫,坐在一边的一把藤椅上。
黎长生取来剪刀,熟练的剪开刘二小腿伤口处的衣服。
霎时间,一个狰狞的创口出现,里面血肉模糊,还夹杂着森森带血的碎骨。
看样子伤口有些感染,试了试体温,刘二有些低烧。
没错,他打算给刘二做一次非常规的外科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