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萧遥咄咄逼人,刚当了驸马爷,就对太子和郕王两人不敬。
其余皇室成员,都觉得萧遥疯了不成,何必如此张扬?
此事,明日定会传到陛下耳中。
萧遥倒是丝毫不在意,将杯中酒喝完,随后跟华蓉公主扬长而去。
太子和吕韦虽然猖狂,但也不敢在洛北对公主驸马动手。
“萧郎,刚才你是否太过激进?”
华蓉公主轻声道:“父皇刚刚同意咱们的婚事,你应该结交宗亲才是。”
萧遥摇了摇头,“玥儿,如果你是陛下,你愿意看到我一个外人,去结交宗亲,甚至连太子和郕王这样的人物,都与我交好么?”
“且不说他们二人,愿不愿意和我结交。陛下需要的是孤臣,是那个能为他排忧解难,为他着想的驸马。”
“若我刚做了驸马,就去跟太子、郕王结交,陛下反而会怀疑我的用心。”
听闻此言,华蓉公主点了点头,疑惑道:“那咱们回我的府邸么?还是?”
萧遥牵着宇文玥的手,低声道;“你我还没有成亲,为了避免闲话,我还是先行回恩师家中居住。”
虽然名义上一直是驸马,但萧遥秉承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
保全了公主的名声,就是保全皇室的名声。
将华蓉公主送到府邸后,萧遥才回到了钟府。
本应该告病在家的钟泽,如今却神采奕奕,更是让妻子准备了几个小菜,等待着萧遥前来。
“大郎,知道为师为何讨厌在洛北了吧?”
钟泽轻笑道:“有些事情,远非咱们想的那般简单。”
“陛下除了两个宦官外,其实并不相信任何人。”
“大周边军将领无数,却还是要让薛恒领兵前去,你可知为何?”
萧遥深吸一口气,说道:“为了制衡老师的新党!如今相党被咱们打压的太过厉害。”
“不少寒门弟子,都主动学习老师的《兵法纪要》,已经触动了吕韦的根基。”
“陛下担心咱们新党会成为另一个尾大不掉的相党,所以才让薛恒挂帅!只是他错估了薛恒的能力,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钟泽喝上一口酒,吃上一口腌菜,笑道:“这也是为师喜欢在铁马关,而不愿意轻易回到朝廷的原因。”
“铁马关下,肆意杀敌,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好不快哉!”
“回到朝廷后,反而要步步为营,如履薄冰!”
萧遥与恩师碰杯后,淡定道:“恩师,您在铁马关,只能抵挡北疆鞑虏。”
“但是在朝堂,却能庇佑天下万民!”
“学生此番回来,是为解决沿海倭寇之事!”
“陛下,也已经答应,让学生出征了!”
呼……
钟泽长叹一声,他早就预料到了萧遥的行事风格。
“行了,你放心前去便是!”
“为师这几天耍了些小性子,也是懒得看到吕韦匹夫那张老脸!”
“朝堂上的事情,为师替你一力承担!”
师徒二人再次碰杯,萧遥随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恩师,倭人的刀法诡变多端,恐怕寻常环首刀,并非倭刀的对手。”
“薛恒看似输在水战上,其实即便回到陆地,论单兵作战能力,我大周也未必能敌得过倭人。”
“我研究了几样武器,还望恩师能够督促兵部尽快做出来!”
说起兵事,钟泽眼前一亮,接过萧遥递过来的图纸。
“不错,这等武器,倒是令倭刀无法近身!”
“倭人没有骑兵,若是你的云州铁骑能够前来,打败他们简直是易如反掌!”
“可惜,如今只能动用薛恒手下的残兵败将了!”
萧遥点了点头,云州铁骑自然能够轻松冲阵杀敌。
可路途太过遥远,等着萧遥调兵前来,恐怕沿海早就被倭寇们劫掠一空!
事到如今,萧遥只能就地取材,用手下的士兵,来应付敌人。
“兵部的速度没有那么快,不过邢玠会为你想办法。”
“大郎,陪为师喝上一杯!”
“恩师,请!”
月下小酌,萧遥明白,距离他离开洛北的日子不远了。
内宫之中。
蹇适将萧遥今日表现,全都告诉了皇帝。
“你是说,驸马对太子和郕王不敬?”
眼见天子面露不悦之色,蹇适则低声为萧遥说话。
“陛下,驸马爷在外打仗,多立战功,都是郕王殿下逼迫,才会做出如此无礼之事……”
本来还佯装愠怒的周天子,此时已经抚掌大笑。
“驸马,果然没有令朕失望!”
“陛下,您这是……”
“大伴,即便你不替驸马说话,朕也不会怪罪于他。”
周天子笑道:“若是朕刚承认了他的驸马地位,他便着急去跟太子结交,与郕王化干戈为玉帛,朕才会怀疑他的用心!”
“如今来看,他还是那个混不吝的萧大郎!有朕在一天,他就敢横着走!”
“这样,朕才敢用他,放心的让他掌兵!”
蹇大宦点了点头,连声附和道:“陛下英明!”
宋忠则是轻声道:“陛下,沿海的战事,不可再拖下去,迟则生变啊!”
周天子颔首点头,“让驸马休整三日,便前去对付倭寇吧!”
“大伴,此番你去当监军,朕担心薛恒不配合驸马!”
蹇适闻言大喜,若是换了别人,他肯定将此事甩给宋忠。
跟着萧遥出征,能够捞取战功,还能顺便夺取一些财物,岂不美哉?
“陛下,那薛恒……”
“用人之际,让他听命于驸马!”
蹇适心中明白,陛下并没有一棍子打死薛恒,让相党萎靡不振的意思。
他这是要留下薛恒这颗棋子,用来示好吕韦,让相党和新党继续争斗。
双方都有求于皇帝,才能确保天子之位稳稳当当。
“陛下的制衡之道,愈发厉害了!”
蹇适感慨一句,便谢恩道:“谢主隆恩,奴才一定好生辅佐驸马爷!”
周天子轻笑道:“孤臣难当!大伴,也别忘了盯着驸马爷!”
“此番,你要将他的一举一动,全都记录在案告诉朕!”
伴君如伴虎,蹇适明白眼前的天子,其实不相信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