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郡守张康,为国捐躯,朕决定赏赐千金,供养其家人父母!”
眼见张康都受到了封赏,王卓显然坐不住了!
他好歹也是活着归来的副将,还特娘的不如一个死人?
可惜天子的封赏,却是戛然而止,并没有要继续的意思。
明眼人已经看出来了,陛下大力封赏新党的人,稍微提拔宦官与中立官员。
至于尾大不掉的相党,陛下题都没提。
王卓心中有怨气,随后看向了丞相吕韦。
谁知身为相党魁首,吕韦看不起地方守将王卓,也知道对方投靠,并非真正忠于自己。
拿一个王卓,来让陛下出气,这笔买卖很值得!
可怜的王卓,被周天子和吕韦玩弄于股掌之中。
一场庆功宴,你方唱罢我登场,文臣们歌功颂德,武将们商业互吹。
合着只有王卓成为了被遗忘的人。
酒过三巡,饭过五味。
众人全都告辞离开,更有甚者,喝的醉醺醺,只能夜宿奉天宫。
周天子今日心情好,大手一挥,表示你们尽管睡便是,反正都是睡地上!
萧遥则在蹇适的带领下,夜会周天子。
一壶热茶,君臣三人小团体,再次会面。
“萧遥,黑了,也瘦了!”
“臣,多谢陛下关心!能为陛下尽忠,为国家平叛,臣九死而尤未悔!”
萧遥单膝跪地,周天子亲自将其扶起,若是不知二人都是狐狸,还以为是君臣相知。
蹇适和宋忠站在旁边如喽啰,毕竟二人执掌东厂,对萧遥在云州的事情,也算是有所耳闻。
杀豪族胡氏也就算了,张康的副将怎么没的,张康本人怎么没的,想想都觉得蹊跷。
反正以蹇大宦对阴谋论的理解,张康的死,八成跟萧大郎有关系。
不过死就死了,跟他蹇适有什么关系?
听闻霍温跟萧遥不睦,后者也没有撕破脸,蹇扩觉得面上有光,毕竟这都是看在他蹇大宦的面子上,霍温才没出事。
“朝中佞臣,对冠军侯的诽谤,朕一概不信!”
周天子笑道:“不知爱卿,此番想要何等封赏?”
萧遥再次叩首道:“陛下,臣杀了公孙家的嫡子,已经为陛下添了不少麻烦,岂能再去讨要封赏?”
周天子满意点头,皇帝有些时候,要的就是个态度。
“臣以为,雍凉太守王卓,此番作战有功,若陛下因为其是相党之故而冷落,难免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萧遥轻声道:“臣以为,王卓对相党的忠诚并不高!陛下可以借此机会收买人心!”
妙哉!
周天子拍手称快道:“雍凉之地,民风彪悍,骑兵骁勇!王卓倒也不失为一个人才!”
“既然这样,看在爱卿的面子上,朕就给王卓一些封赏便是!”
“不过让他来洛北为官,还为时尚早!”
萧遥自然没意见,他只为还王卓一个人情。
毕竟对方没有背刺,至于霍温,萧遥并不是没有想过,假借公孙家刺客之手,顺便解决此人。
后来想想,这位霍刺史并没有什么威胁,更像个想要回洛北养老的人。
何况对方毕竟是蹇适举荐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萧遥这才罢手。
否则,以萧遥的手段,至少十种办法,能够暗杀霍温。
“至于臣自身,已经给陛下增添了不少麻烦!”
“臣自知有罪,愿意担任云州牧一职,为陛下镇守云州!”
萧遥此言一出,显然令周天子有些惊讶。
一般人得到如此战功,肯定会渴求留在洛北,随后一路高升。
萧遥这厮,反而要去刚刚平叛的云州,那可真是百废待兴!
“爱卿,何不留在朕的身边出谋划策?”
周天子叹气道:“云州之地,荒凉也就罢了!此番听闻,西域番邦虎视眈眈!朕担心爱卿前去,会颇受其扰!”
蹇大宦此时眼珠一转,赶紧上前一步。
“启禀陛下,奴才以为,冠军侯都是在为陛下着想!此去云州,也是冠军侯最好的归宿!”
“哦?大伴说说看!”
“诚如冠军侯所言,他已经得罪了公孙家,如今公孙家主余怒未消,很有可能计划进一步报复冠军侯。”
蹇适逐步分析道:“若是留在洛北,陛下一旦偏袒,定会引起勋贵们的不满。”
“若是冠军侯远走云州,反而令公孙家无从下手!”
“冠军侯到了地方上磨砺自身,立下功绩,陛下届时再将他调回洛北便是!”
听闻此言,天子觉得也颇有道理。
反正萧遥回不回洛北,都是他一句话的事,何必拘泥于当前?
“陛下,云州之乱,尚未彻底平息。”
“臣愿意用三到五年时间,教化百姓,复耕土地,抵御西域番邦的腐化!”
“若没有人愿意掌管云州,恐怕叛军会死灰复燃!”
“臣愿意以逸待劳,一举抹除云州对朝廷的威胁!”
三言两语之间,萧遥将自己说成了一位饱受勋贵迫害,愿意主动为朝廷分担忧虑的忠臣。
周天子是越听越感动,就差一拍大腿,将华蓉公主许配给萧遥。
但是冷静下来,周天子还是没有如此去做。
北边的天狼国并不安稳,东方的倭国同样如此。
东南沿海,已经数月传来倭寇扰边的消息。
好在南蛮和西域暂且老实。
“呼……”
周天子深吸一口气,“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朕,绝不回寒了功臣的心!”
“大伴,今日且带萧遥在宫中入住!”
陛下!
萧遥受宠若惊,这可是皇帝的寝宫,他可不敢轻易入住。
“已经这么晚了,爱卿不必介意!”
周天子笑道:“你我君臣相知,定会被史家传为一段佳话!大伴,还不速速去安排!”
蹇大宦领命,宋忠则冲着萧遥颔首点头。
两个大宦官,都明白了何为拉拢。
周天子这是相当于邀请萧遥来家中居住,已经将其当成了自家人。
至于是哪位公主嫁给萧遥,就不知道了。
“萧大郎,陛下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你可莫要随意走动!”
“蹇大宦,你以为我愿意留在这?特娘的一点都不自在!”
二人相熟,说话也少了些顾忌。
“你就知足吧!对了,要是晚上听到些什么古怪的声音,切忌莫要挂在心上,只管睡觉便是!”
“古怪的声音?”
萧遥还想再问,蹇大宦已经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