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北府。
樊无伤竭尽全力,想要挣脱萧遥的魔爪,却发现徒劳无功!
此人力气,堪比义父舞阳侯!
周围看热闹的寒门士子,眼中无不充满对萧遥和郭鹏举的敬佩。
扪心自问,换做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堵上前程,去质问樊无伤!
在大周,公理和公义,仅存在于少数人手中。
“大郎,可否受伤?”
听闻萧遥跟自己的军士起了冲突,钟泽策马前来。
钟明和钟灵兄妹则主动上前,将事情原委尽数告知父亲。
“爹!你一定要为师弟做主,都是那樊无伤太过分!”
钟明直言道:“倘若每个士子都要被他勒索,谁还敢来参加我大周武举?”
钟灵则本着帮亲不帮理的原则,娇哼道:“爹!那个王八蛋,害得师弟抽他抽的手都累了,您一定要为师弟出头!”
钟泽颔首点头,樊无伤面如土色,谁能想到萧遥的后台,竟然是他们北疆军的统帅!
“钟……钟老相公……”
“混账东西!老夫是怎么教你们的?不可收取百姓一针一线!”
钟泽上前直接扇了樊无伤一巴掌,“老夫不在前线才多久,你们就敢将主意打到参加武举的士子身上!”
钟老相公手劲不小,打得樊无伤脸颊肿胀。
“钟帅,您何必跟小辈动怒?”
远处一人策马前来,身后跟着的正是樊琦!
“下官带儿子前来参加武举报名。”
舞阳侯樊震居高临下,气势上丝毫不弱于钟老相公。
“樊震,翅膀硬了,不把老夫放在眼里?”
“老相公言重,下官不敢!”
“那还不滚下马,让老夫仰望你不成?”
“是!钟老相公!”
樊震翻身下马,拱手行礼,随后面无表情道:“我这义子,不知做了什么事,得罪了老相公!”
众人将事情原委,尽数告知樊震,后者听说后只是轻轻点头,丝毫没有要惩治樊无伤的意思。
“钟帅,我这义子收的银子,不过是士子体恤士兵,请他们喝酒罢了。”
“这其中有误会,我便打他二十军棍!来人啊, 将无伤带去军中仗打二十!”
“不过,钟帅您的弟子大闹洛北府,难道不该给大家个说法么?”
樊震以退为进,他已经处置了樊无伤,,你钟泽若是不处置萧遥,就难以服众!
“萧兄,都是我连累了你!”
郭鹏举心中愧疚,萧遥开口宽慰道:“无妨!动手的时候,我就想好了后果!”
钟泽深吸一口气,直言道:“来人!将萧遥与此人下狱关押三日!”
“舞阳侯,老夫如此处置,可公平否?”
樊震冷哼一声:“钟帅向来赏罚分明,下官自然心服口服!”
“既然事情解决了,就让其余士子们继续报名吧!”
最终,萧遥和郭鹏举下狱,使得其他寒门士子能够不被勒索报名武举。
至于樊无伤,则落得了一身伤,好在樊震没有真打他二十军棍,否则一定半个月下不来床。
“义父!钟老头的弟子,实在是太过嚣张!他分明是不把义父放在眼里!”
樊无伤愤恨难平,站在一旁咬牙切齿。
“义兄,我跟那小子素有仇怨,他还得罪了雪儿,此番参加武举,我定要让他好看!”
樊琦目光阴冷,他打不过萧遥又如何,此番想要成为天子门生的勋贵可不在少数,大可以群殴!
“丢人现眼。”
樊震声音冷漠道:“在军中养伤吧!琦儿,那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你与为父道来!”
——
天牢。
阴暗无光,偶有硕鼠小强奔走。
萧遥已经是二进宫,甚至主动跟狱卒们寒暄。
由于是老熟人,狱卒们更是贴心送来茅草堆,让萧遥与郭鹏举取暖。
“萧兄果然交友广泛!在下正愁来到洛北皇城无处居住,倒也有了个落脚之地!”
郭鹏举咬着蒸饼,丝毫不嫌弃上面有些霉点。
“郭兄就不必笑话在下了,不过是上次得罪了太监,才被扔到此地。”
萧遥躺在茅草堆上,“郭兄敢于仗义执言,当真是我被翘楚,将来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郭鹏举一口吞下蒸饼,憨笑道:“萧兄过奖了,我娘教过我,练成一身武艺,要为国为民出一分力!”
“大周边疆那些混蛋,总是欺负咱们的百姓!我郭鹏举不才,跟着大黑二胖三傻他们学了些武艺,定要教训这些蛮夷!”
大黑,二胖,三傻?
见萧遥一脸不解之色,郭鹏举笑着解释道:“大黑是头熊,二胖是只虎,三傻是条狼!”
萧遥震惊不已,只能说民间有奇人,郭鹏举的身着实不错,拿下樊无伤根本不在话下。
主要此人都是自学成才,师父则是山间虎兽,如果有名师指导那还了得?
“郭兄,这些蒸饼先不要吃。”
“为啥?俺觉得味道不错哩!”
郭鹏举说罢,又抓起一块蒸饼大吃大嚼起来。
“萧兄,你不吃吗?可都要被俺吃光了!”
“等等,一会有好酒好菜!”
不消片刻,牢房中便传来了蹇大宦的尖细声音。
“傻大郎!你这厮为何又惹祸?咱家还要给你擦屁股!”
蹇大宦身后的小黄门手提食篮,其余狱卒们尽数被屏退。
“公公,还真是好久不见!事情办得如何?”
“哼!你也算是有些手段!春耕之事,陛下十分满意!公主殿下和钟太尉,也被陛下点名称赞!”
蹇适洋洋得意道:“当然,咱家也少不得被陛下委以重任!”
萧遥倒是没有任何兴趣,随口道:“酒菜都带来了,还不快点拿过来?”
蹇适气急,生怕影响自己在手下面前的威信。
“你且出去吧!”
“是,公公!”
待到小黄门离开,蹇大宦亲自将酒菜拿给萧遥。
“公公,这么大的人了,能不能有点眼力见?给我跟郭兄倒酒啊!”
“傻大郎!你不要太过分!你们两人是什么身份,也配咱家给你们倒酒!”
“不倒是吧?那下次有事千万别找我!”
“你……你不能这么无耻!”
蹇适气得跳脚,最终还是为萧遥和郭鹏举斟酒一杯。
“哼!能让咱家给你们斟酒,是你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这福分,不要也罢!”
萧遥随口道:“公公,我要在这里住上三日,每天的酒菜你看着办!”
你……
“这是天牢,不是御膳房!”
“那我不管,公公总有门路!”
“咱家就是心软!你们这几日的酒菜,咱家都会准备好!倒是你小子,莫要招惹舞阳侯,这厮已经成为了陛下心腹,就算是咱家见了他,也要客客气气!”
“公公竟然会提醒我,莫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蹇适见萧遥冷嘲热讽,气得直接离开了牢房。
“郭兄,吃菜啊!”
“萧兄,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阉宦一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