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回春堂正常开业。
丁小义和林硕两人在大堂忙碌着,一个坐诊一个抓药,除了基本交流外两人压根无话可说。
快到中午的时候,诊室里的池玉岚突然开门对着丁小义招呼道:“小义,你来一下。”
“好。”
丁小义应了一声,然后将手中眼前一个患者的脉搏上收了回来,对林硕交待道:“金银花十五克、当归九克、碧根草三两,再加一点红枣中和药性,记得,碧根草要晒干的那种。”
说完起身往诊室走去,林硕在身后点头答应,眼神却是冰冷无比。
吗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乡下赤脚医生,竟然把我这个医学院高材生当做抓药的手下了,早晚有你好果子吃……
诊室里,池玉岚正拿着那本古籍一边看一边在旁边的纸上做着笔记,一见丁小义进来,她连忙招呼道:“小义你坐,有个事要问你。”
“什么事?”丁小义坐了下来,目光落在池玉岚的身上,她今天依旧披着白大褂,下面则是穿着一条质地看上去十分柔软的水绿色长裙。
这让丁小义有些遗憾,池玉岚明明身材高挑完美又是御姐型的,却总是穿这些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衣服,实在是有些可惜。
“昨天你给那个小朋友看病时,后来开的药我有点看不懂。”池玉岚说道:“你昨天的药方主要成分是陈皮和菊花,辅药红花、杏仁和甘草能够治疗他咽喉的伤和炎症,但是其中一味木瓜干又是怎么回事?木瓜干不是偏温热,和你之前的几味药有冲突。”
“我刚才上网查了资料,也翻了爷爷留下来的医书,都没有看到相关的药方。”池玉岚好奇的问道。
“哪里有地方找,那压根就是我自己琢磨出来添加的一味药。”丁小义笑着说道:“因为孩子还小,前面的药性太寒,虽然不苦,但是以陈皮和菊花也太酸太寒不好入口,所以我就加了一份木瓜干作为调味,这样口感甜一些好入口。”
“啊?”池玉岚彻底傻眼。
她哪里想得到这纯粹是因为玉面郎君的习惯缘故,他那些红颜知己但凡有些病痛就最怕吃药,向来怜香惜玉的玉面郎君自然是周到的给每个药方都添加了好入口的配方。
而且不仅如此。
丁小义笑着解释:“木瓜干性温,当药吃到最后两个方子时,积累的温性也会反馈给小孩子,让他不至于因为连续吃药而造成胃寒,这也算是治未病吧。”
“还有这一层考虑,这真的算得上是治未病了!”池玉岚眼睛大亮,感慨的抚摸着手上医书说道:“难怪我爷爷以前常说上医治未病,看来就是有这层考虑,难怪这医书上的好多方子我都看不懂,无法辩证其中的药性,恐怕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说道这,池玉岚突然来了兴趣,从着丁小义招手:“来,你看看我爷爷留的这本医书,这一幅生骨造髓方我这些天一直研究,总是感觉差了点意思。”
丁小义闻言走到池玉岚的边上,接过她手中的医书。
和之前看到的一样,这本《药王经注》的确是羊皮质地的,摸起来手感温暖,而且十分有年代感,封面和纸张的边缘都磨损卷脚非常严重,看上去相当的破旧。
只是它似乎被保护的很好,而且显然也被经常,上面没有丝毫的霉味。
丁小义低头看了一眼,翻开的那一页上用古文小楷写着生骨造髓方,简单的配方和简陋的图片边上,还有着密密麻麻的钢笔字,在边上写着注解和辩证,字迹同样模糊。
“这本药王经注,据说有五六百年的历史了,我爷爷也是偶然间得到它,然后将毕生心血倾注在这上面,只可惜,里面的诸多药方太过晦涩难以辩证,所以爷爷终其一生只复原出几个古方,剩下的都不敢冒险尝试,毕竟医者首先要对病人负责,无法辩证的药方不能轻易给人使用……”
池玉岚在边上轻声解释着,言语之中对她爷爷充满了怀念。
丁小义微微点头,翻阅着手里的药王经注,心中也是感叹。
这本医书的确有些年头了,上面的诸多药方里材料的名称都是闻所未闻,也难怪池玉岚的爷爷无法辩证。
不过这些对于丁小义来说就十分的粗浅,毕竟玉面郎君可是上古时代的大医和修士,那个时代的材料更加夸张。
这本书里大部分缺失的药材,按照丁小义的想法,都是可以找得到替代的药材,而且更适合现代人使用,因为它们的效果很好,却又不会好到太夸张。
比起玉面郎君传承里的那些动不动就活死人药白骨的仙家灵药,还有那些传说中的天才地宝的材料,这本书上的药方实现起来倒更加的简单。
而且从池玉岚爷爷那注释的笔记上来看,还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医生。
丁小义于是斟酌了一下,慢慢的跟池玉岚讲解起这一份药方的辩证之法。
池玉岚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心中满是敬佩之情,情不自禁的就和丁小义越靠越近。
两人一个弯腰站着,一个抬头坐着,两个脑袋不知不觉越靠越近,彼此都能闻到对方头上淡淡的味道,只是两人都沉浸在医书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姿态极其暧昧。
就在这时,诊室的门被推开,林硕的脑袋伸了进来:“店长,中午你想吃什……”
原来是林硕眼见丁小义进来迟迟不出去,干脆就借着喊吃饭的缘由进来看一看。
结果这一看之下,林硕的肺都快气炸了。从他门口的角度看过去,就好像丁小义躬着双手撑着桌子,而池玉岚整个脑袋都快钻到他怀里去了。
更关键的是,两人桌子上明显摆着那本林硕和辛有志朝思暮想的医书!
特么的狗男女!这才多久时间都搞到一起了?
还有那本医书,老子来这么久了,池玉岚都没有给自己看上一眼!
可恶!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