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李漾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冷笑道:“我怎么觉得沈公子似乎别有用意,你刚刚的举动不会是故意在试探我们,好给你那些同伙探路的吧。”
“你!”
沈煜真的被气到了,自己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自以为是的人,明明是自己帮他们赶走了闯上来的盗贼。
结果反过来,他非但不领情,居然还血口喷人,污蔑自己是敌人。
想到这,沈煜也不顾此时已是深更半夜,冷笑道:“既然你把我当成坏人,那我也懒得待在这里受无妄之灾,告辞。”
说完,沈煜便欲回舱去取自己的包袱,谁料李漾居然沉声道:“沈公子身上的嫌疑没洗脱之前,麻烦你最好还是留在这里,来人,将沈公子押回舱中,不得随意放他离开,等到了京城,咱们新帐旧帐一起算。”
“好,好。”沈煜都被气笑了,一边点头,一边回到了船舱之中。
一想到李漾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自己就恶心得不行,不过想到刚刚那些盗贼说过的话,沈煜总觉得他们似乎有备而来,这一次只是被自己吓跑了,但下一次,恐怕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躺在床板上,沈煜却是怎么也睡不着觉,窗外的黑夜犹如一头蛰伏的巨兽,无时无刻不在紧盯着自己,让自己的内心突然有种无助的惶恐感。
不行,自己绝不能束手就擒。
想到这,沈煜直接站了起来,猛的地拉开门,顿时把守在门口的两个人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便将腰间的刀拔出一半,沉声喝道:“你要干什么?”
“我要救你们的命。”沈煜沉声道:“我再说一遍,刚刚的确有盗贼上船,就算我也是他们的同伙,你们做些防备总是没错的吧?”
这么一听,似乎还有些道理,其中一人沉声问道:“那你想我们怎么办?”
“很简单,这些人想要杀人,就必须经过那段楼梯,只要撒些火油在上面,他们肯定会滑倒,到时候你们不就知道有人来了吗。”
听起来这个主意不错,其中一人看着另一人道:“要不,我去跟李师爷说一声?”
“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他。”沈煜摇了摇头,苦笑道:“你们刚刚也看到了,他是对我这个人不满意,所以他要是知道是我的主意,肯定不会答应的。”
这么一听似乎也有些道理,两人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道:“你先回舱吧,我们自有安排。”
自己能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就看这些人会不会上当了。
沈煜回舱的时候,还不忘叮嘱道:“若是有铁蒺藜一类的暗器可以多准备些,天这么黑,谁也不知道你们藏在哪里。”
“知道了,你快点回舱去吧。”
沈煜有些恋恋不舍地回到船舱之中,却将耳朵贴在舱门上听了一会,寂静的深夜中,任何一点动静都会放大许多,虽然听不清两个人到底做了些什么,不过似乎两人并没有闲着,忙了一会之后,又回到了舱门处。
沈煜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接下来就等着这些人送上门,到时候也让李漾看看,到底谁说的才是谎话。
刚刚守了一会,沈煜的困意突然上涌,不一会居然就睡着了。
自己也不记得到底做了什么梦,反正有些乱七八糟的,就在他还在梦中游荡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推了推他:“起来,快点起来。”
“呃?”沈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舱内已经大亮,三、四个人挤在船舱中,为首的正是那李漾。
天亮了,难道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就在沈煜暗道不妙的时候,李漾已经发难,冷笑道:“楼梯上的火油是你让人浇上去的吧?”
“对,是我让浇的。”沈煜干脆点了点头。
“哼,好歹毒的心,你居然是想烧死我们。”
“我想烧死你?”沈煜一指自己,冷笑道:“我要是想烧死你的话,你以为昨天你还能活着吗?”
“那我不管,反正楼梯上的火油是你妖言惑众浇上去的,今天你若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话,你就别想活着走下船了。”
“解释我可以有,不过不是给你。”沈煜一把推开李漾,指着头顶道:“我可以解释给上面的那位员外听。”
李漾盯着沈煜看了看,缓缓点头道:“好,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来。”
说完,李漾转身就往外走。
沈煜刚要跟上去,却冷不防两个人一左一右抓住自己的胳膊,自己想了想,也没有拒绝,就这么被押着来到了画舫的顶层。
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来到这里。
跟自己狭小的底舱相比,顶层无疑如天堂一般,四周摆放着的皆是实木的家具,舱板上铺着的则是来自波斯厚厚的地毯,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位卢宗平员外正站在窗户边,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沈煜还没开口,站在窗边的卢宗平缓缓转过身,双目如电,直射沈煜眼底。
这威严、这气势,似乎不是一个普通的员外能够表现出来的。
沈煜微微一皱眉,不解道:“员外又怎么肯定我是别人派来的?”
“虽然不是很肯定,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你若是不想说你是谁派来的,不如告诉我你到京城的目的。”
“找人。”
“找人?”卢宗平微微一愣,紧接着问道:“找谁?”
“找我妹妹。”沈煜如实道。
“那就是投亲了。”
“错。”沈煜摇了摇头,淡淡道:“是找人,不是投亲。”
一旁的李漾有些听不下去了,冷笑道:“投亲就是投亲,干嘛非要说找人。”
沈煜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投亲是代表我知道这个人在哪里,可是找人……是代表我并不知道她的下落。”
“哦?”卢宗平顿时来了兴趣:“你的意思是说,你妹妹在京城失踪了?”
“不是在京城,而是在应天府。”沈煜继续道:“据抓她的人交待,她已经被送到京城某位权贵人士的家中。”
顿了顿,沈煜补充道:“是官很大的那种。”